皇宫。
元和帝待在养生殿一晚没睡,当晨阳升起,他听到派出去的人还没抓到余南卿时,压了一晚上的怒火终于在这一刻迎来的爆发。
“你们这群混账!”元和帝抓起茶杯,狠狠的砸向前来禀报的士兵:“你们竟还有脸来见朕!你们该提头来见!”
只听见“嘭”的一声,迎着元和帝的怒火,那士兵跪在地上连动都不敢动。
“他们人在哪?”元和帝气得脸色通红:“乐段人在哪?把他们给朕叫回来!”
站在一旁哆哆嗦嗦的刘仁才忙道:“回皇上,御林军统领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只是今日天医节,城中赶集的百姓颇多,耽误了许些时间,乐统领此时定还在搜寻恭亲王的下落,可要奴才派人一并叫回来?”
刘仁才声音越说越小,小心翼翼的试探着元和帝的意思。
元和帝抄起一本折奏直接狠狠扔他脸上:“饭桶!蠢才!一群没用的东西!整整一个晚上,连余南卿的人影都没找到!如今天已大亮,他还找什么?找到了又能如何?”
难道要他众目睽睽之下把余南卿杀了吗?
退一万步讲,他现在真的命令乐段把余南卿杀了,那他派出去的御林军干什么用?百姓都是傻子吗?
御林军都出动了却连个刺客都抓不住,京城的百姓会怎么想他这个帝王?
让天下人质疑在这天子脚下,一国亲王遭遇刺杀他这个皇帝却是个一点办法都没有的蠢货吗?
一个下半身完全瘫痪的废物,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元和帝一想到这两点,脑袋就被一股气血充斥。
这么简单的事,却用了整整一个晚上都没把他们杀掉。
简直岂有此理!
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刘仁才被元和帝的震怒吓得连忙跪地。
只见眼前的元和帝越想越气,当真就想把眼前的桌子掀了。
这么想着,也这么做了,可是当他要把桌子掀翻的时候,两眼突然一片昏花,脑门一疼,踉跄着眼见就要倒下。
刘仁才吓了一跳,连忙起身把他扶紧:“皇上!龙体要紧啊!百……百官还等着您上朝呐!”
经刘仁才这么一提醒,本来要晕倒的元和帝浑身一震,生生把心里的怒意忍了下来。
自登基以来,他以勤政治国,从未缺过一日早朝。
这不仅彰示他对掌握权力的欲望,也享受百姓对他勤于朝政的称赞。
所以即便发生再大的事,早朝他是一定要上的。
元和帝敛了怒意,哪怕此时一脸疲态,还是压着上涌的气血吩咐:“把乐段叫回来,此事到此为止!”
也只能到此为止。
这次京城围剿,算是他自己在打自己的脸面,余南卿被刺客刺杀的消息一出,京城百姓都会陷入一阵惶恐。
大理寺,宗正寺,京兆府等肯定也要彻查这次的事,他还得找个替死鬼把这锅背了,好给百姓跟恭亲王府一个交代!
是了!那些余南卿的余党,便把这次的事都推到他们身上!
即便找到了替罪羊,元和帝还是闷闷不乐。
这次刺杀过后,他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再对余南卿有什么动作,至少要等这次刺杀的风头过去再说。
一想到余南卿跟苏挽烟跑了,元和帝还是觉得心脏一抽一抽的在疼!
怎么会跑了!
怎么可能跑得了!
他派出去的可都是百里挑一的影卫啊!
元和帝窝着一肚子的怒气,乐段跟御林军统领还没回来,他就不得不黑着脸色赶去上朝。
然而,当他黑着脸一脸严肃的坐在龙椅上,百官正朝他朝拜时,一个小太监从一旁匆匆赶来,附在刘仁才耳边悄悄说了什么。
刘仁才肩膀一颤,不敢置信的看向小太监,像是在确认事情的真假。
小太监丢了他一个‘千真万确’的眼神。
刘仁才这才犹犹豫豫的上前:“皇上……”
元和帝拧着眉头,火气像要从嘴里喷出来一样,不耐烦的冲着刘仁才喝了声:“什么事!”
“苏……恭亲王妃,又在宫门击鼓了。”
“什么!”元和帝眼眸子一瞪。
她又想干什么?
又过来敲鼓干什么?
她是敲鼓敲上瘾了吗?
那宫门的鼓她是想敲就敲的吗?
“报!”元和帝这头正怒着,那边的士兵就已经匆匆进殿禀报:“禀皇上!恭亲王妃宫门击鼓鸣冤,昨夜京城遇刺,刺客数十一百,动静浩大,恭亲王险些丧命,然城中各大府衙充耳不闻,未派兵力前往救援,恭亲王妃控诉京城城防形同虚设,刺客在京城竟能自由出入。”
“恭亲王妃要状告大理寺,宗正寺,京兆府,京中城防,巡防,刑部,兵部等京城各司,此时宫门已经围满了百姓,恭亲王妃要求当朝面圣!”
禀报的士兵一口气把话说完,元和帝只觉得脑袋在嗡嗡炸响,每多听一个字他都恨不得将苏挽烟杀之而后快。
他可是天子!
苏挽烟!她怎么敢!
若没有苏挽烟这一出,余南卿遭遇刺杀的事在短时间内还不会传开来,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