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一那日,长公主会在府中举行送秋宴,这段日子你先在王府住下。”苏挽烟说着,吩咐:“王师傅,劳烦你看着些。”
“是。”王章垂眸,对苏禾道了声:“苏公子这边请。”
待王章领苏禾离开,苏挽烟端着的身子顿时一瘫,双腿往前一伸,坐没坐相。
长公主派人监视苏禾,那苏禾进了王府的消息肯定会传到长公主那里,而且府里还那么多元和帝的人,元和帝肯定也会知道这事。
为了一个苏禾,苏挽烟觉得,长公主倒不会因为这事来跟她闹,只不过九月初一的送秋宴,她肯定会借题发挥。
这几天她还是乖乖待在府里好了。
为了这送秋宴,她得好好准备。
接下来的十几天,苏挽烟很忙。
每天晨起她给余南卿针灸按摩完,就会窝在主院的小厨房一整天。
除了做药膳外,她还要制药。
所以一连十几天,主院的小厨房里都飘着一股浓重的药味。
熬好了药就拿到主房里,用之前买回来的瓶瓶罐罐炼制,研磨。
而余南卿,自然就由他的人去伺候,不管是洗漱还是喂饭还是翻身,苏挽烟这些天都没插手。
遇到他们不会的事,苏挽烟就会手把手的去教,比如给余南卿洗头。
那天苏挽烟说给余南卿洗头,但是第二天她接待完苏禾后,就忙着扎进小厨房去制药。
所以她让王章派个人过来帮余南卿洗,那人起初手脚有些笨,苏挽烟就耐着性子教。
其实给余南卿洗头,除了注意伤口外没什么其他注意事项,而且同为男子,又是余南卿曾经的下属,伺候起来肯定要比别人更得心应手。
倒是余南卿,满脸写着不情愿。
苏挽烟才不管他,享受的人没资格做选择,有人伺候就不错了。
在此期间,余南卿的轮椅已经重新做好了。
这次做的轮椅比上一把更大,功能更全,稳定性也更强,算是上一版的改良版,苏挽烟看过,很满意。
想着余南卿的身子,按四舍五入算也等于养了一个月,她就让余南卿的旧部把余南卿挪到轮椅上,带他到院子走走。
也就仅限于主院,她现在没空,离她太远反而麻烦。
而且现在天凉,余南卿不宜在室外待太久。
送秋宴前一日,苏挽烟还窝在小厨房,小厨房内,一个灶在熬药膳,一个灶在熬药,秋叶跟黄叶两个丫鬟在给她打下手。
其实也就是看看火,递递柴,其他的也没什么事。
小厨房门口,余南卿坐在轮椅上,长眸温润的透过门框,看着那抹坐在灶前的身影,那落空的感觉似在这一刻得到了填充。
因这些天的调养,余南卿本来苍白消瘦的脸终于起了血色。
秋叶是先发现余南卿的,她惊呼一声:“奴婢见过王爷!”
黄叶闻言,还没抬头就跟着秋叶跪了下去:“奴婢见过王爷。”
苏挽烟回头,见余南卿就在厨房门口,屁股都没挪一下:“有什么事?”
余南卿张了张嘴,压下心底那丝踌躇,笑道:“来看看你在做什么?”
“熬药,炼药,做药。”说完,苏挽烟还掩嘴打了个哈欠。
虽然是大白天,但是天天炼药也是无聊。
“我能进来看看?”余南卿问。
“可以啊。”苏挽烟无所谓。
推着轮椅的那名侍卫叫田中,身形壮,个子高,就是长得不咋地,没什么能让人记住的特征,属于放人群堆里都找不到的那种。
余南卿的这些旧部,一部分被安排了侍卫的工作,还有一部分专门到外面打探情报。
不是那种隐在暗处的打探,是在府里安排成打杂的家丁,每逢采买赶集,这部分人会三三两两的出府,去把城里用得上的消息带回来。
王章把消息筛选过,有用的就禀报苏挽烟。
只是城里百姓议论的事很多,这家王婶的猪拱了那家四嫂的鸡也会被传道半天,所以王章也不是每回都有消息上禀。
“鲜少见你这样话少。”余南卿的声音打断了苏挽烟的思绪。
苏挽烟每回与他聊天,都会有很多话说。
但他刚刚在厨房门口观察了好一会儿,她却只言未语。
他以为她与谁都会那么多话。
“聊天要跟志同道合的人聊,你懂什么。”苏挽烟别了他一眼。
她倒是想聊,但是她跟秋叶还有黄叶聊不开啊。
元和帝她们不敢议论,长公主她们不敢说,哪怕是她话重了点,她们就立刻跪地磕头,浪费精力,还不如闭嘴。
听到苏挽烟这么说,余南卿心情愉悦:“我与你是志同道合之人?”
“算吧。”苏挽烟敷衍着。
聊得来就聊,聊不来就不聊,在这种事上她不会想太深。
余南卿唇角微微上扬,见罐子冒着腾腾的热气,开口温声:“你在做什么药?”
“迷药,病药,解药。”
这些都是去长公主府时能用上的。
“……”余南卿眉头微动,刚上扬的唇角转眼沉了下来。
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