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这样挣回些面子,她高不高兴。
苏挽烟整个人都是懵得,哪得谈得上高兴不高兴,她用左手揉着右手的手心,好疼,震得她好疼。
这就是习武之人。
提得起七十斤的大弓,拉得了如磐石一样硬的弓弦,还有那什么苍鹰,她连那玩意儿的影子都没见着,就被余南卿给射了下来。
苏挽烟这会儿连带着周围的恭维声音都犹如天外之音。
本来心情还不错的余南卿,看到苏挽烟手心一片通红,心口一窒,转眼沉下了脸。
完了!
自顾着自己高兴了。
连苏挽烟手红了都没发觉!
他忙握起他的小手,帮她轻轻按着手心,忐忑的抿唇:“那个……这弓不好,用着不顺手,下次我叫人打副好的给你,让你射着玩……”
算了吧,她这辈子碰这玩意儿的机会估计不会有第二次。
而且苏慕倾不说了吗?白玉象牙弓,元和帝的御用之弓,这还不好啊?
苏挽烟心里腹诽,顾忌着这会儿人多,没把话说出来。
“觉不觉得恭亲王妃与恭亲王特别般配啊?”一个千金忽然用扇子掩着唇,脸颊微红的与旁边的女子小声道。
“王妃云容月貌,王爷雅人深致,才子佳人,郎才女貌,可是?”
“是是是,便是这种感觉,太好看了,叫人忍不住要多看上两眼。”
这俩人,越聊脸越红,越红就越忍不住去看。
相比宴会场内的热闹,元和帝跟长公主的脸色已经黑成了黑炭,那紧在袖中的拳头,都已经起了微微的颤抖。
余南卿!
他好了!
他真的好了!
风姿卓越,意气风发!
除了坐在轮椅上,他哪里还有半分入病的模样!
余南卿这时才抬头看元和帝,笑道:“不知这彩头,皇上满不满意?”
纵使再震惊,纵使再不敢相信,元和帝此时也不得不压下心里的怒意,堆着没有笑意的笑脸:“呵呵呵,能见到三弟这等风姿,朕又怎会不满意?”
他抬眸看向宴中诸位:“朕有预感,今年春狩,必将满胜!”
宴中众人此时情绪高涨,一听元和帝这么说,纷纷凛声附和:“与皇上同愿,春狩满胜!”
“刘仁才!”元和帝皮笑肉不笑的下令:“起!”
刘仁才立即上前一步,高喊一声:“春狩大典,正式开始,鼓!起!”
高喊一落,一声擂鼓震耳欲聋,围在大宴场地的鼓手齐声敲动,紧接着是响彻天际的号角之声。
号角声一响,紧随着是前方狩猎场上突然群马奔腾。
而那些马匹背上,已经配上了弓箭与囊袋。
这样浩瀚宏观的场景,让苏挽烟大开眼界。
只见席中不知哪位公子,在马匹出现那一刻就已经运起轻功,势如破竹的抢到了一匹俊俏的白马。
随着马鞭挥舞,直朝猎场一马当先的奔驰而去。
男子向来争强好胜,更别说又都是二十来岁血气方刚的年纪,第一个人刚飞出去,紧接着就一群人运起轻功去抢马!
有些为了抢到好马,还当场切磋了起来的。
而场中的千金小姐,最喜欢看的就是这种场面,平日温文尔雅的世家公子,在这一刻尽情着展示着男儿该有的气概,怎会叫这些千金小姐不着迷?
当然,有争强好胜之人,自然就有甘居下游之者,宴场中不少人留了下来,喝着小酒,摇着纸扇,笑看着那些人为一匹马争得面红耳赤。
每年的春狩拔得头筹者,都可以向元和帝求一个赏赐,有求者自然不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眼见春狩已经开始,苏挽烟才后知后觉的从余南卿身上起来。
余南卿只觉怀里一空,手心轻扯着她那挂在腰间的红玉玉穗,很是不舍。
“皇上。”苏挽烟福礼笑道:“王爷出来许久,身子也乏了,臣妾与王爷便先行告退。”
元和帝这会儿哪里还有心思应付他们,装模作样的应了声:“嗯,回去好好休息,毕竟,春狩才刚刚开始。”
春狩才刚刚开始,你们便趁着现在好好休息!
苏挽烟“是”的一声,也不理众人是什么目光,推着余南卿出了宴场。
苏慕倾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左看了看,右瞄了瞄,见没人注意她,也起身退了出去。
待远离皇帐,苏挽烟才问道:“这么早让他们知道你恢复了功力,没问题吗?”
余南卿摇摇头:“即便收敛锋芒,他们也不会改变主意。”
他抬手按住滚动的轮子,苏挽烟就停了下来,余南卿回眸:“倒是你,怎么会突然想要去拉大弓?”
那弓,哪怕是会武的女子也不一定拉得动。
“你还说!”苏挽烟抬手就轻轻给了他肩膀一掌:“刚才见我那么窘迫你还笑!要知道你会拉我就不出这个糗了!我当时脸都红了你知道吗?”
说到这个,余南卿唇角偷偷扬了起来。
他当然知道。
他就是看她折腾得可爱,所以才想要多看一会儿。
但这可不能让苏挽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