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辰生缓缓坐下,静静等着她说话,可良久,苏挽烟只顾着吃饭,没有要开口半句的意思。
笑辰生本是放肆的笑意顿时变得寡淡,无趣的将手中的纸条放下:“罢了。”
留下两个字,便离开了房间。
等笑辰生走后,苏挽烟才放下碗筷,快速拿起桌上的纸条打开。
只一眼,眸光便亮了起来,但转眼,又映着不甘与气愤,随即,一股失落的情绪从心底升起。
纸上写的消息并不是别的,正是在东海境内寻得了余南卿的踪影。
虽然并不确定,但苏挽烟知道余南卿一定还活着,既然笑辰生敢把这个消息透露给她,那便证明这则消息是可靠的。
方才笑辰生问的时候她就已经想到了,毕竟在东海,没有什么消息是可以涉及到她的。
只是,高兴是一回事,气愤也是真的。
另还有一丝失落与委屈,若要瞒着她,那就好好瞒到底,叫她察觉又是怎么回事,平白让她担忧,又什么都不说。
余南卿不可能想不到进了硝水后,遇到不测会被东海军大肆宣扬,如此,他瞒着她的目的又是为哪般?
苏挽烟不明白。
委屈归委屈,但到底是没在这件事上多纠结,她撕掉了小纸条,把碎屑搅拌到饭菜里,待菜汁将纸屑浸软,完全看不出上面的字迹后,才让明宇把残羹收拾下去。
大晋向东海发动进攻的时候是下午时分,战事来得迅猛而急促,大晋派出七十余艘战船,直面进击东海三十水师。
船只上备有弓弩,火箭,数艘主船上还配备掷石器,那燃着火光的火球像不要钱一样,先一步朝东海水师发动进攻。
东海水军也不是吃素的,在这种情况下临危不乱,朝大晋战船射出万支火箭,以扰乱对方的视觉与判断。
双方战鼓声混杂在一起,一时竟有些分不清到底是鼓声还是雷响。
不过片刻,硝烟弥漫,喊杀声震耳欲聋,双方士气高涨。
这一开战,便一直持续到夜晚,战火之声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
苏挽烟坐在房间的床上,听着如雷般的战鼓之声没有丝毫睡意。
也不知道余南卿的计划到底是什么,也不知道她所做的事,到最后能不能派上用场。
正想着,突然一阵刀剑相撞的声音传进耳朵,十分细微,却又很频繁,苏挽烟忍不住唤了一声:“明宇。”
明宇从门外进来:“娘娘?”
“你听见没?是什么声音?”
这屋里没有窗户,只有屋顶一抹微弱的光亮照进,所以她也没办法探查外面的情况。
明宇没离开过苏挽烟,自然也不知道,恭首:“娘娘稍等,属下去看看。”
苏挽烟点头,没有阻止。
不过片刻,明宇就去而复返:“娘娘,街道好像发生了暴动。”
“暴动?什么暴动。”
“一群身着东海百姓衣服的人,正与他们的巡逻军厮杀起来,那暴动的百姓并不少,且属下方才看,那群人训练有素,身手不凡,应是……”
说到这里,明宇突然后知后觉的猛地顿住:“娘娘,他们该不会是……”
苏挽烟第一个想到的是余南卿,今天才收到笑辰生的消息,余南卿会不会就在城岛?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想法太过浅显,余南卿若要攻占城岛,干嘛还要途经硝水,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所以她立马否了这个想法,吩咐:“你再到外面探清楚情况,注意安全,见机行事,一有不对立即撤退,凡事保命要紧。”
凡事保命要紧,这是苏挽烟经常对他们说的话,只要命还在,什么都可以重来。
现在外面混乱,明宇出去被注意的几率不大,相对来说还是安全的。
“是。”明宇立即领命。
东海,城岛。
城墙之上,一队手持弯刀的“百姓”手起刀落,在他们毫无防备之下,直接解决了控制城门的士兵,将城门的控制权掌握在了手中。
在暴动之后,城岛的号角姗姗来迟。
当号角吹响那一刻,还在城中闲逛的百姓顿时混乱起来,城中各地负责巡逻的领队惊慌大吼:“敌袭!敌袭!掩护百姓!捉拿暴徒!”
边喊着,边找了个高地,正想要发送信号弹,却“噗嗤”一声,一把大砍刀直接将他的头砍飞。
吕策忠满脸战意,眼里的杀戮似已经止不住般。
“啊——”此番情景,吓坏了城中的百姓,纷纷四下逃窜!
巡逻兵手持上枪正要上前将其捉拿,却不知从哪冲出一队‘百姓’,持着弯刀就跟他们厮杀起来。
吕策忠上前捡起那人的头颅,举过头顶:“杀军士者银一百五十两,给我杀!”
吕策忠双目通红,那鲜红的血就这么闹到他的脸上,他也浑然不觉,天知道他等这一天等了多久。
到如今,整整四年!
当年硝水之仇,他今日终于得报!
随着他的一声叫喊,与他一同潜入城岛的龙旗军发出震耳欲聋的回应:“杀!杀!杀!”
当年为了迎战东海所训练的水兵,今日也终于派上用场,除了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