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烟宫。
“小主儿,您到了。”
“这里就是绯烟宫了。”
“因为小主儿的位份还没有下来,所以,先只能按照采女的份例来。”
“采女伺候的宫人应为宫女两名、太监两人。”
“您带来的丫鬟已有两人,因此内务府便不再给您拨宫女了……这两个则是内务府给您拨过来的小太监……”
“三福、四全!还不赶快上前拜见主子?!”
内务府掌事太监魏忠一甩手上的拂尘,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这个秀女美则美矣,可惜招了贵人的眼,怕是活不了多久。
啧!
这绯烟宫又远又偏,年久失修,偏他倒霉要辛苦来这一趟!
赶紧交接完,他好回去。
这破地方……晦气!
“三福、四全,见过主子!”
两个太监弯腰低头跪在花芜的身前。
一个又矮又瘦,两只眼睛滴溜溜乱转,满脸的精明像,看着就是个不安分的。
另一个则又高又壮,满脸的横肉,眼露凶光,浑身的煞气。
花芜都快给气笑了!
这哪里是给她送两个使唤太监,这是给她送来两个杀人犯吧?!
这可真是怕她不死啊!
“这是您的份例,您可拿好了。”
魏忠一挥手,跟在他身后的四个小太监便上前将手中捧着的衣料、首饰、银子一一放在桌子上。
蓝素缎一匹、春绸一匹、云头银步摇、米粒珍珠卷须簪、一对儿绿玉耳坠、五十两银子。
寒酸到令人发指!
“这地儿这么破又这么偏,怎么住啊?!”
“还有我们主子怎么可能就这点儿东西?!”
金盏一脸怒容,咬牙切齿道。
这不是欺负她们小姐吗?!
玉蝶在一旁低垂着头动也不动,只是眼底闪过一丝幸灾乐祸,真以为进了宫就万事大吉了?
“金盏!”
“给赏钱!”
花芜拦住了金盏,笑吟吟地看着魏忠道。
金盏闻言只得停住了抱怨,不情不愿地将一个碧绿色的荷包递了过去。
魏忠没想到这趟之行,居然还有意外之喜,手上那只荷包做工精美,摸上去能感觉里面轻飘飘的。
哟!
居然是银票!
没想到这位小主儿居然是个大方的!
魏忠前一秒还像死了爹似的脸,下一秒便笑得像朵花一样,“多谢小主儿!这绯烟宫许久没住人了,小主儿晚上睡觉前需熏熏蛇虫鼠蚁……”
“小心些!”
魏忠眼尾不露声色地扫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两个小太监。
“多谢魏掌事了。”
花芜眼波微动,含笑颌首。
算是收了魏忠这份不动声色的好意。
魏忠双眼微微一亮,不由得再次细细打量这位小主儿,似玉生光,清艳似仙,身处这样破败的陋室也坦然自若,没有半分气愤和焦躁,还如此聪明有手段……
原本他也只是看在银票的份儿上,顺口一句提醒,没想到这位小主儿居然立马就能明白他的意思。
这位小主儿……不简单啊!
未尝没有活着走出绯烟宫的可能啊!
魏忠心中动了一下,眼光扫到地上跪着的两个小太监后,把押宝的心思又压了压。
算了!
还是等这位小主能活着走出绯烟宫之后再说吧!
想到这儿,魏忠一拱手,嘴上说着“就不打扰小主休息了”后,转身带人离开了绯烟宫。
“你叫三福?你叫四全?”
“正好,我累了!”
“三福你去给我烧水洗漱……四全你去大厨房领膳食吧,我饿了!”
花芜倚在酸枣枝贵妃倚上懒懒地说道,金盏乖巧地站在她后面为她捏着肩膀。
跪在地上的三福四泉面面相觑。
这位小主儿什么意思?
历来他们这些做宫人太监的见到新小主都免不了被新小主敲打一番,再给些赏赐收买他们的心,怎么这位这么直接,敲打没有,赏赐也没有,直接就让他们干活?!
可心中再不满,内务府掌事太监魏忠带着人可还没走远呢,他们也只能听命行事,从地上爬起来就开始干活。
“玉蝶,去打扫宫殿!”
花芜掀了掀眼皮吩咐道。
这满屋子的灰,怎么呆啊?!
“什么?!让我去打扫宫殿?!这宫殿这么大,我一个人怎么打扫得完?!你怎么不让金盏去扫?!”
玉蝶猛的抬头,满脸的不敢置信,大声的嚷着。
花芜笑了,她已经好久没有见过让她这么身心愉悦的蠢货了,不禁坐直了身子,嘴角微翘,美眸中满满的恶意,“第一我是主子,进了宫,你只能自称奴婢。”
“第二我是主子,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
“忤逆背主的奴婢是会被送进慎行司舂米舂一辈子的哦~听说木舂笨重没一会儿手心就全是血泡、半天下来胳膊就抬不起来了、一天下来骨头都会散架……”
“你说你能挺几天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