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府。
就在花暨白还在府中等待着灵昭容因后宫干政被贬、甚至被杀的消息时,他想等的好消息没有等来,等到的却是穷凶极恶的官兵,大理寺卿熊浦云手持圣旨抄家流放来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花府上下罔顾人伦、蔑视纲常、狂悖无道,今花暨白夺去举人功名,花家抄家流放!花濂、郑茹、花暨白、花庭坚、花琳琅罪孽深重,流放宁古塔,遇赦不赦!商户妾室随行流放!”
钦此!”
圣旨上的每个字,花暨白都认识,可是,连在一起,他却无论如何也听不懂。
罔顾人伦、蔑视纲常、狂悖无道?!
他们靖安侯府怎么就到了这种地步?!
没了!
什么都没了!
跪在最前头的花濂整个人失魂落魄,双眼迷茫无神,身上弥漫着无比的绝望。
宁古塔!
千里之遥,苦寒之地!
他富贵了一辈子,临老了却要流放,他还有那个命能活着走到宁古塔吗?!
“不可能!这不可能!”
“好端端的,为什么我们要被流放?!”
“什么罔顾人伦?!那个死丫头是我生的,我想怎么对她就怎么对她,我就是打死她,也没有别人管的份儿……凭什么就因为我们对那个死丫头不好,就要我们去流放啊?!”
“凭什么?!”
郑茹疯了似的对着大理寺卿熊浦云吼着,双眼赤红,发髻散乱,如同泼妇一般。
“凭什么?!”
“就凭人家已是高高在上的贵人!是你们需要俯首跪拜的主子!”
大理寺卿熊浦云双手朝皇宫的方向一拱手,声音肃然,随后,又讥讽地着看着这对糊涂夫妇,道:
“哦!对了!现在灵昭容已经不是你们的女儿了。”
“皇上做主,将她过继给花氏族长花元敬了。”
“从此之后,灵昭容便是花侯爷的女儿了!”
你们不是一直嫌弃花昭容吗?!恨不得她不是你们的女儿?!恭喜你们终于达成心愿了。
“什么?!”
“什么花侯爷?!”
花濂闻言浑身一震,他心中突然浮现了一个不敢置信的念头,这个念头不由得让他牙关紧咬,双眼发直,死死地盯着大理寺卿熊浦云。
“花侯爷,自然是新封的花元敬侯爷了。”
“皇上将靖安侯府的爵位给了花元敬,且封其长子花鸿畴为世子,另外皇上觉得靖安这两个字不好,改封号为吉安。”
大理寺卿熊浦云看着跪在地上的花濂笑眯眯地说道。
“噗!”
花濂只觉得胸痛难忍,一股热流上涌,猛地喷出一口血来。
他们家丢了身为昭容的女儿,又丢了百年的侯爵之位,竟然被他一直瞧不上的花元敬夺了去……他死后,如何面对地下的父亲啊!
当听闻女儿被过继出去,郑茹的心有瞬间发空,可是,随后便是侯府爵位另落他人的愤怒。
花芜这个死丫头,宁愿将爵位交于旁人,都不肯再还给花府。
这个死丫头,果然还不如不生的好!
郑茹满心怨念,直致被花濂一口老血给惊醒,不由得无比的惊慌,连忙上前一把抱住花濂,惊叫道:
“老爷!您怎么了?”
“老爷,您可不能出事啊?!”
“府医!快叫府医!”
……
可这时候,整个花府一片大乱,小厮婢女被凶猛的官兵追得四处乱跑,哭声不绝,谁还有功夫管郑茹呼喊?!
花暨白看着吐血的父亲、慌乱的母亲和想要反抗却被官兵死死压住的弟弟花庭坚,他不禁咬牙切齿,满脸的狰狞,他看着大理寺卿熊浦云,不服地嘶吼着:“我不服!我不服!皇上他偏宠灵昭容,如此对待有才之士,与先帝那昏君待耶律南仙有何不同?!”
“世人皆说女帛星是妼贵妃,我看那女帛星明明是灵昭容才是!”
大理寺卿熊浦云闻言不禁大怒,拿过身边官兵的佩刀,以刀把狠狠重击在花暨白的嘴上,直砸得他鼻口鲜血直冒,再不能言。
“果然是个狂悖之徒!”
“皇上也是你能说的?!”
“你蔑视纲常,居然敢谋害那时身为秀女的灵昭容!你罔顾人伦,竟然和自己的养妹有私情!一桩桩、一件件……哪一条说错了你?!”
“你这个龌龊无耻之人,与你说话,本大人都嫌脏了自己的嘴!”
“来人,把他绑了!带下去!”
见到自己最隐秘的私心就这么被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花暨白都快要疯了!
他感觉似乎周围所有人都在用鄙视的眼神看着他,那一道道厌恶讥嘲唾弃的目光,将他的傲气踩得粉碎。
他拼命挣扎着,想要为自己自辨,可是,他的嘴痛得根本张不开,只能发出几个含糊呜咽的字眼,狼狈至极。
“禀大人,罪人花濂、郑茹、花暨白、花庭坚都在,唯有花琳琅不在府中,询问府中婢女,说花琳琅一早儿说去聚宝斋买首饰,至今未归。”
有官兵来报。
“一大早儿出门,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