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养心殿批阅奏折的景弘帝,看着满头大汗前来禀报的怡春宫宫人,凤眸微挑,难掩周身雍容凌厉之气,“容婕妤突然腹痛不止,连鹤云深也查不出原因?!”
“回皇上,是的。”
“今日巳时,主子正在歇着,突感腹痛,大叫一声后便晕了过去。”
“先是几个太医也查不出原因,束手无策,最后孙嬷嬷将鹤神医请了过去,但鹤神医也没有查出娘娘腹痛原因,只能先用银针止住娘娘的疼痛,保住胎儿……”
“但鹤神医说这个办法只是暂时的,若不清娘娘腹痛不止的原因,怕是……怕是……容婕妤肚子里的孩子难保……”
怡春宫的宫人怕得浑身出汗如浆,哆哆嗦嗦地说道。
“难保?!”
景弘帝萧凛闪过一抹不悦,“孙嬷嬷如何说?!”
“孙嬷嬷说……孙嬷嬷说……好像是诅咒……”
怡春宫的宫人一个头磕在地上,再不敢抬起。
诅咒?!
巫蛊之祸?!
养心殿中静得落针可闻,所有宫人都头深深地低下,恨不得埋在胸膛里。
怎么又见巫蛊之祸?!
想当初陵帝的高锦绣就是死于后宫争斗,被诅咒而亡,陵帝大怒之下下令彻查,结果被牵连进来的嫔妃、官员、宫人多达四千多人,陵帝对于高锦绣的死亡,痛彻心扉,因此下令将这四千多人全部诛杀!
从而开启了“陵高之乱”的序幕,这一乱就乱了近三十年。
因此,后续的大兖帝王和大兖朝百姓对于诅咒巫蛊可以说是深恶痛绝,一经发现,必将得到诛九族的严惩。
因为大兖对诅咒巫蛊的零容忍,诅咒和巫蛊在大兖朝已经销声匿迹近三百年了,没想到今天又露了头。
也不知这一次,要死多少人……
一想到这儿,那个怡春宫的宫人都快哭了。
“诅咒?!”
景弘帝萧凛眼底瞬间卷起一阵风暴,身上威严与冷酷的气息,让人忍不住惊惧。
“秦忠,传国师裴玄速到怡春宫!”
“摆驾怡春宫,朕倒要看看朕的后宫藏着什么妖魔鬼怪!”
……
怡春宫内,气氛紧张而压抑。
鹤云深一边摸着容婕妤的脉像,一边不断的调整着银针的方位,额头鬓角已浸出密密的细汗,显然这样硬保容婕妤肚里的孩子,让鹤云深压力极大。
容婕妤依旧没有醒,还在昏迷之中。
此时的怡春宫寝殿已被太医和宫人们团团围住,但除了将希望寄托在鹤云深身上外,他们都对容婕妤于这突如其来的腹痛之事没有半点方法,人人脸有急色。
尤其以孙、王两位嬷嬷为甚。
她们是皇上指定派来给容婕妤安胎的,现在,在她们的看护下出了这样的事儿,她们都难辞其咎。
“孙嬷嬷,你确定这是诅咒吗?!”
王嬷嬷看着躺在床上生死不知的容婕妤,悄声问道。
“不是诅咒,还能是什么?!”
“容婕妤入口的东西,咱们两个都会先尝一遍。”
“咱们也把怡春宫侧殿上上下下都检查了,没有任何毒药夹带,而鹤神医诊不出有中毒的迹象,也能证明我们的推断是正确的,容婕妤不是中毒。”
“不是中毒,又无缘无故腹痛,不是诅咒,又是什么呢?”
孙嬷嬷的眼神幽暗,深深地看了一眼王嬷嬷。
这后宫的水……深着呢。
景弘帝萧凛多年来,膝下就只有一位皇子,难道只是因为皇上专宠妼贵妃?!
不!
那些人弄反了逻辑。
她是宫中的老人了,自是知道在妼贵妃没有入宫之前,景弘帝曾是有过多名嫔妃怀孕的,可这些嫔妃只有淑妃生下一个病弱的皇子,柔妃生下一个公主,其它的不是没有生下来,就是生下来不久后便夭折了。
当时,京中还有传言说是因为当今皇上早期杀伐之气太重,因此与自己的孩子相克,因此,才会子嗣凋零。
可这种说法,素来不信邪的景弘帝如何会信?!
景弘帝动用暗卫不知道查出了什么,自那儿后便一直夜宿在不能生育的妼贵妃处,于是,便有了妼贵妃独宠三年的说法。
别人不知道景弘帝查出了什么,但她隐隐约约知道一些,似乎是和太后有关。
她都以为景弘帝不打算要子嗣了,却不知何时景弘帝似是想通了,也似乎是不打算再容忍太后啊,于是,才会派她看护容婕妤。
却没想到,居然出了诅咒的事儿!
背后的人不想景弘帝有子嗣,已经到了疯魔的地步。
难道真的是太后……
孙嬷嬷已经不敢再往下想下去了。
不多时,国师裴玄在秦忠的引领下匆匆赶到。
清冷俊雅,长身玉立,眉间一点朱砂,更添了几分仙气。
随后不久,景弘帝萧凛也到了。
“参见皇上,微臣来迟,还望恕罪。”,裴玄躬身行礼,声音依旧清冷。
景弘帝萧凛凤眸隐晦如海,“裴玄,你速速查看,这怡春宫内是否真有诅咒与巫蛊之邪物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