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见过的,不过我见了你,你倒没见我。”那人笑道。
“老乌鸦?”沈夷则看着从他身后走出的钟琰,颇有疑惑,不过瞬间明白,“你是那个商队老板?少族长?”
“耶斯,不过没奖,说来有些话长,不如先进去探探再说?”那人收了折扇,“对了,在下倪云瀚,就一个西域商人,至于什么少族长,那不值一提,在这神都,能见到各种各样的人,有什么稀奇的。”
……
沈夷则放缓脚步,在这四周打量起来:“刚刚有妖气是从这个方向传来,怎么瞬间又消失了,莫不是这妖怪会隐身还不成?”
“不知道,但是我见这里不怎么亮。”倪云瀚从腰间拿出一个火折子,手指微微一动,小小的焰火便突然点燃这火折。
仙人!响指生火,这……沈夷则被身旁此人的操作愣住。
倪云瀚好像看出什么似的,指了指自己手上带的宝石,语气颇为正经:“打火石。”
“咳咳,我剑身感应到此处有妖气。”钟琰不紧不慢道。
沈夷则把追星箭搭上天狼弓,小声问道:“在哪个方向?”
“震东,偏角十五。不对,坎南,乾西也有。”钟琰忽然感觉手中的浮白剑铮铮而动,指着好几个方向。
一阵轻幽的乐声缓缓响起,阴气森
森的义庄之内,突然传来悲怆乐声,沈夷则手中弓箭翻陈,立刻把箭筒余下三支箭矢一并搭在天狼弓上。
“咻咻咻。”四箭齐发,却在中途朝着不同方向射去。
沈夷则轻呵一声,手指驱使那三柄追妖射空的追星箭调转方向一齐朝发出飘渺乐声位置攻去:“裁云千里。”
“扑空了?”沈夷则感觉到四支追星箭并未命中目标,立刻召回,他下意识转头往身旁看去,倪云瀚,钟琰好似停滞在自己身侧,心下暗暗道,“不好,中了阵法。”
沈夷则和倪云瀚,钟琰之间升起一道奇怪屏障,把他和二人分开。
“怎么了,沈夷则怎么待在那不动了。”倪云瀚正欲伸手扯面前沈夷则的身子,突然被钟琰打断。
“不可,入阵了,在他那边看,我们这也是不动的,刚进神都,就碰见使时滞领域的阵法大家,有趣。”钟琰把剑身上的白条抖开,半截浮白剑执在他手中,他猛的把浮白朝里面丢去,右手手指微屈,那浮白剑便避开沈夷则在四方不断穿梭。
“钟琰兄,厉害。”倪云瀚笑道,潇洒展开折扇,往阵中轻轻一扇,一道平地卷风在里面升起,“让我帮钟琰兄的剑飞得更快些。”
沈夷则看着飞剑乱飞,还有莫名的风刮起,什么队友
,简直折磨人!
他正想跳起来,往旁边挪几步。
忽然空地之间,缓缓走出一个吹埙的青衣少女,那土埙贴在她那粉唇侧,悠悠埙声,丝丝迷人眼。
地上不知从哪冒出藤蔓枝,捆着沈夷则动弹不得。
等到少女一步一步靠近,鬼灵精怪般把那陶埙收回自己腰侧云纹荷包里。
沈夷则此时才看清她的脸。
肤白胜雪,那清澈无比的双目死死盯着他,眉梢眼角,尽是怒意。
“死流氓,又见面了!”少女尽力用着极冷的声音数落着眼前这看起来颇为不堪的沈夷则,他被那阵风卷起的灰尘吹的灰头土脸,身上的衣服也被浮白剑误伤,若是头发再散开,就更像一个乞丐了,只不过她说话的声音却甜得过分,“明明是来找妖怪的,为什么偏偏又见到你这个采花贼,你……你眼睛都直了!”
苑筠柔看着这个色狼,难道是自己装的不够高冷,让这个流氓死性不改,那好,就再给他一点教训,看他以后还敢不敢随便招惹女子!
她娇俏般走到沈夷则身侧三分处,秉着为民除害的念头,结结实实又打了沈夷则一巴掌。
“噗。”喉头一甜,沈夷则被眼前这个怪力少女打出血,“喂,误会啊,姑娘!”
浮白剑突然朝苑筠柔攻来,她手一触
,就被剑气震开,有些恼怒道:“和你这个流氓来的人,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人,刚刚就不应该停手。”
苑筠柔又把陶埙从荷包中取出,埙声流转,原本捆着沈夷则得藤蔓把他直接弹飞,摔倒阵外。
“哎呦,真是一个怪丫头,不分青红皂白又打了我一巴掌。”沈夷则揉了揉自己的俊脸,忽然那四支追星箭也一并扔出,唰唰唰直至封在他跪倒在地的四个方位。
妥妥的十字架形把他钉着。
“沈夷则兄,你这是?”倪云瀚看着他红肿的半边脸,有些想笑,却又克制住,“里面究竟是?”
“一个母夜叉!”沈夷则没好气收好四把箭矢,嘟囔道,“没有妖,就是这个夜叉召过来的藤蔓,之前钟琰和我们感应到的妖气方向都是那藤蔓的触手罢了。”
“你才是母夜叉!”苑筠柔撤下时滞阵,走了出来,指着沈夷则,“你这个采花贼还在这里血口喷人,今天本猎妖师要为民除害,杀了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小贼。”
“猎妖师?”沈夷则,钟琰,倪云瀚三人皆露出疑惑的眼神,随后沈夷则立刻会意,“且慢,我也是猎妖师,在下百尺堂沈夷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