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祝先生万事顺遂,前路安好。”大祭司,他的手藏在宽大袖袍之下,右手旋着左手大拇指上的黄金扳指,恭敬拜礼。
左使一袭灰袍站着风中,迎风微微叹道:“大祭司,为什么不告诉魏先生,云瀚的真实身世。难道,连魏先生,都不必说吗?”
“云瀚是个苦孩子,他啊,我不愿让他知道,带进土里,就此埋没吧。”大祭司遥遥往北看去,那远外戈壁,黄沙飞舞,边陲之地,正是那忠义亭所在的方向。
白杨累累,枯木逢春,焉知灰烬之下,仍有余温,正如雨后春笋,绵绵不断的生机,是杀不死、灭不净
的。
第一次边境祸乱起于楼兰国,大周还是北周之时,大皇子沈括领兵镇守边疆,沈括虽一心为国,可却并非不解风情,心悦一捐毒女子,迎娶在家,育下一子,一家人在边疆也过了几年太平逍遥的日子。
只是,十二道金牌紧急传书,让沈括领兵回都,当时正值楼兰与北周酣战,战况最为激烈之时,士气正佳,就该乘胜追击,取得大捷。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沈括连连收到金牌时,还是力排众议,亲自督战。
只时当第十二道金牌从云中来,不到半日,浩浩汤汤一队兵马从黑水城来,城内,不论哪方士兵
,就地屠杀。
楼兰城内,尽是血流成河。
结果却是数万士兵,埋骨黄沙之下。
最后查出这队兵马,不过只是北周派来诛杀“逆贼”的一只军队。
这位人人闻之后怕的大祭司,在满是血污的楼兰城中抱出一幼子,此后就以亲生儿子相待,只是他也是第一次做父亲,有些礼节并非良善,后子父离心,渐行渐远。
大祭司看这远处的马车,想起那个雷雨交加的黑夜,他也是驾着一量马车,把倪云瀚从城中带了出来。
他轻轻闭上双眼,隐隐约约短暂回到那天,城楼上悬挂着端头,血流如柱,从三尺高的城
墙上流下,浸湿黄土。
“嘶。”敕平川看着这股血腥场面,颇为嫌弃扭过头,看着一旁驻军士兵,亮出一块军牌,冷哼道,“捐毒人,奉北周皇帝与单于之命,清扫楼兰。”
“一人?”
“难不成有两个人?阁下患了斗鸡眼?”他叱道,衣袖一甩正准备入城。
那士兵想是自己被辱,心头立刻蹿出业火,吃枪横在他喉间:“你这军牌,是假的,色泽不对,让我再看看。”
敕平川嘴角一抹冷笑,弧度微微上扬,立刻把手中的军牌往上一抛,下一息,那士兵便一头栽倒在街道旁堆砌如山的尸堆中,唇角发紫
,身上的血肉一块块脱落,变成森森白骨。
仅仅一息,其他士兵吓得面面相觑,纷纷让开。
敕北川潇洒接下从空中抛回的军牌,对着它吹了口气:“我最讨厌别人碰我的东西。”
便大摇大摆走进这座死城。
稍稍过一会,那地上“白骨死尸”竟然缓缓长出血肉,重塑肌肤,只是那人早就小脸发白,一个劲在旁摇头,不与旁人说。
其他士兵揉了揉眼睛,用力掐着自己的肉,刺痛的真实感觉才最后让他们相信,这个兄弟,没有变成白骨,而是他中了毒,他们中了幻术。
这位捐毒城来的人,可真是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