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约广而告之。
谢伯渊日后若是要参加科举,一则状纸告上去,主考官肯定不会录用。
毕竟。
科举除了考学问,思想品行也在考校范围之内。
比如,一个秀才虐待生母,被人告了,是会被革去功名的。
对面。
谢令娣并不知道随春生心里的想法,就是知道,她也不会在意。
她狠心,随春生又是什么好东西?
谢伯渊把他当好兄弟,他嫉妒人家有一个好未婚妻、觊觎人家的未婚妻,还各种设计陷害他,想要让他身败名裂,霸占他的未婚妻。
两人达成一致。
谢令娣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对此。
谢令和一无所知。
一夜好梦。
翌日。
她一大早到了长海镇,直奔破庙,走在路上,耳边听到行人的说话声。
一道高昂的女声:“你听说了柳秀才书塾里面那个事情了吗?”
另一道尖锐的女声:“什么事情?”
高昂女声:“你还不知道呀!就是他私塾里两个学生打赌,这次月底考试成绩差的那个,自动退出书塾,并且一辈子不能参加科举考试。”
尖锐女声:“什么?!赌这么大?!”
打赌!
这不是谢伯渊和白令行吗?
谢令和猛地停下脚步,顺着发出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
说话的是两个中年妇人。
她们说的话,不仅吸引了谢令和,还吸引了好多其他人。
“什么什么?”
“这不亚于赌命了呀!”
“白令行我认识,是白氏布庄的少东家,听说他学问极好,这次院试都有八分把握,白夫人逢人就夸自己儿子。”
“是啊。白家已经在准备庆功宴了,据说要摆七天七夜的流水席呢!”
“这谢伯渊是何人?敢和白少爷比。”
“不认识。”
有人举手:“我知道,我知道。”
谢令和看过去,是一个尖嘴猴腮的年轻男子。
“快说。”
“究竟是何方神圣?”
“是啊……”
那人挺起胸膛:“我姑奶奶在柳夫子家里烧火,她告诉我,那谢伯渊就是个农家子而已,家境贫寒。”
“什么?”
“一个农家子?”
有人又问:“那他可是学问很好?”
尖嘴猴腮男人鄙夷地撇嘴:“好个屁!每次月试都是最后几名。”
“啊?”
“那他还敢和白少爷比?”
“这不是自找死路吗?”
“……”
有人又问道:“这两人究竟有何矛盾,闹得这么大,退出学堂也就罢了,一辈子不得参加科举,那岂不是一辈子都毁了!”
“是啊。”
“没错……”
“到底什么仇什么怨?”
“……”
尖嘴猴腮男人不确定回答:“我姑奶奶说,好像是因为春风楼……”
听到“春风楼”三个字,众人脸色各异。
女人露出厌恶的神色。
“读书人不读书,去那种烟花之地,真的丢了读书人的脸。”
“就是。”
“……”
男人露出心照不宣地隐晦笑容。
“莫不是,两人同时看上了一位姑娘……”
“头牌小梦姑娘的确貌美,若是她也不足为奇。”
“新来的清倌柳柳儿姑娘也不错……”
“……”
女子怒目而视:“闭嘴!你们男的没一个好东西。”
“别脏了我的耳朵。”
“就是。”
“李三,小心我告诉你媳妇儿。”
“……”
男人们讪讪闭嘴。
有了这个插曲,气氛有些凝固,众人默契地散开了。
一旁。
谢令和脸色凝重。
不过是书塾的事情,为何会传到外面来?
见他们的模样,镇上定然都传来了。
第六感告诉她:事有蹊跷!
随春生?
还是谢令娣?
她脑子里瞬间浮现这两个人:绝对和他们脱不了干系。
为何如此肯定?
无它,除了这两个人,没人有理由害谢伯渊。
除开系统,按照正常情况来讲,谢伯渊绝对赢不了白令行。
他输了就得退出书塾,并且永生不得参加科举。
不过,仅书塾的人知道。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谢伯渊要是脸皮厚,依然能参加科举考试。
但。
现在不一样了。
整个镇的人都知道了这个赌约,谢伯渊就算去考试,怕是也过不了主考官这一关。
理清楚这团关系,谢令和不由得心里一寒。
毒!
太毒了!
出这计谋的人,心肠实在恶毒。
谢令和脸色难看,却又无可奈何。
随春生!
谢令娣!
这一笔账我记住了。
……
破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