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一把将她拽回,又冷言冷语道
“太阳可快出来了,你得快些了。”
“哦,是……”
驻月抱紧了玉瓶,瞧他那双探不到底的眼睛,愣愣地回应着
“我知道……”
嬴政的手十分有力,拽的驻月手臂微微泛痛,她闪躲着视线,也不知该看向何处,而他……也似乎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驻月像只被掐住命脉的猫仔似的,在嬴政高大身形的衬托下更显孤立无援,嬴政也不知怎么了,一双眼睛就落在了她身上。
“奴婢该去采松针了。”
驻月挣扎了两下,嬴政才松手。
她似乎被看的有些心虚,弓着身子往松林中走去,落在后头的嬴政忽地唤了声
“伏越……”
声音轻轻的,像是有些试探之意。他看着眼前的女人缓缓往林中走去,似乎没有回头的意思,而后,嬴政又唤了声
“伏越……”
被方才一事搅得有些混乱的驻月早已失了魂,怀抱着玉瓶缓缓向前,直到嬴政叫了第二声,她才想起来,伏越这个名字,已属于自己。
她微微一愣,才有些踌躇地转身
“君上唤我?”
“不然这里还有谁?”
嬴政将手藏回大氅下。
“采完便章台宫煎药,好了及时给公子送去。”
驻月呆呆地点点头
“是,我知道……”
话落,嬴政便自顾自走开了,离开了梅园,刚走过拱桥,就瞧见李善全带着几个奴才匆匆赶来
“君上,这会儿怎在外头走着,奴才找了您好一会儿了,现这会儿冰天雪地的,当心摔着。”
嬴政自顾自往前走着,淡淡地说道
“去殿内烧壶茶。”
驻月在天微亮之际就已采好了雪水松针,待她匆匆回到章台宫,殿内已燃起了炉子,煮好了茶水。
她进屋掸了掸身上的落雪,瞧嬴政仍与寻常一样坐在桌案前看着奏章,自己走进来也眼皮也未抬一下。
“君上,徐道长说的东西已经收齐了,奴婢这就去烹制。”
“恩……”
嬴政也只回了这么一个字,待驻月要转身时,一旁的李善全端着热茶走过来。
“外头冰天雪地的,姑娘为了公子定是冻坏了,赶快喝口热茶暖暖身子。”
驻月有些疑惑,这杯盏应是君上所用才是,今日怎么公公糊涂了,竟端给自己?
她当然不敢接,满脸的疑惑,直到李善全使了使眼色,她才知道这一切是嬴政授意。
他并不是心狠无情之人。
驻月在宫中几日,终于难得瞥见了嬴政的柔软心肠,虽不言语,也没什么好脸色,可端上来的一杯热茶是实实在在的,他为帝王,原不必管这些,可他还是做了。
方才被冻得通红的小脸浮现了几分俏皮的笑容,她咧着嘴,露出了一排洁白的牙齿,随后又朝嬴政行礼道
“多谢君上!!”
虽那帝王仍未回应,只是手撑着额头细看眼前竹简罢了。早已冻僵了的驻月接过热茶一饮而尽,终于感受到了一股暖意缓缓流过全身,她看了眼嬴政,始终没有望向自己。
照着徐福给的方子吃了两副药,第三日的药刚服下未过几个时辰,扶苏的病竟然好了!连原本苍白的脸都恢复了往日红润气色,病歪歪的身子竟能下床跑跑跳跳了!
“还真让那骗子给蒙对了不成?”
驻月瞧着扶苏掀了被子就下床,走的那叫一个快,怎么也看不出是个大病初愈之人。
“伏越,我真应该好好谢谢你,要不是你这两日起早为扶苏去收集雪水松针,又替他细心熬药,他怎能好的这样快呢。”
郑良握着驻月的手满是感激
“我该怎么谢谢你呢?”
“娘娘,这是我应该做的,怎能要您感谢呢,您太客气了……”
郑良紧握的双手迟迟未放开
“你说吧!你想要什么?只要我能办到,我一定信守承诺!”
“不。”
驻月摇摇头
“我帮娘娘并非贪财(实际上是想要的东西太贵重,郑妃根本不可能有),只是略尽绵薄之力罢了。”
瞧她谦虚,郑良也不愿欠她这么大个人情,见她思索片刻,忽地又豁然开朗
“我瞧你做事仔细,也是个有心之人,要不……我去向君上要了你,让你专伺候公子如何?”
郑良看向一旁的扶苏,笑问道
“让这姐姐来照顾你的日常,你可愿意?”
扶苏也不认生,与驻月颇有眼缘,一听这位姐姐要来伺候,立马眉开眼笑
“若是姐姐这样有趣之人来咱们这儿,那必定更能给寻常日子增添光彩!咱们这地方哪儿都好,就是奴才们死板了些,瞧着真当无趣。”
郑良见儿子也喜欢,更是雀跃地问道
“怎么样?若是君上愿意,你可愿意来?”
这叫自己怎么拒绝?
驻月瞧着眼含期待的郑娘娘,又看向温润如玉的公子,想着若是伺候这两人,总比伺候嬴政来的更轻松些!若是能在这儿当差做的好,没准还能与郑良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