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还有,大家可得注意,千万不要惊动,我们从深圳那边,花了大价钱,给大家请来的,准备从香港那边,到村来投资办厂子的大老板啊。”
她话音未落,有个青年人往前,冲着麦妙娟,扬起来了拳头,吼道:
“你他妈的,什么香港大老板不大老板。什么投资办厂不投资办厂。他带来的那个女人,我们搞清楚了,嘴里讲的,可不是香港话。他们两个,我一看就是,一对狗男女。骗孙家人做什么?”
麦妙娟也不管这小子那么蛮横。只伸出了双手,大打了开来,呈十字形,拦住了大家:
“各位乡亲,你们还记得?当初,要去那边办这事,可是我们村里人,你一分钱,我一角钱,掏干净了各家人腰包,才拼凑出来的路费。”
“那是你们骗人。”
“还说,要坐牢,全村人,要一起去呢。骗了哪个?”
“就是骗人。”
“我们地方那么小,去那边好多次。是千请万请,都请不来的。这次,人家这大老板,愿意来村里看看。那就要好好招待他们呀。”
尖脑壳迎上前,冲着麦妙娟,样子很凶地叫:
“你要招待他们,那就好好招待。可放这两个人,到孙家祠堂里去过夜,睡觉。你们麦家人,想的是什么主意?”
“那你也不想想,在东莞村,还有什么:可以给人家大老板住的?住到你家里,行吗?”
“当然不行。”
“你就是说行,你家里人,愿意接纳?”
“不愿意。”
“要是住在你家里,全村人的心,愿意吗?人家大老板,也会愿意?想来想去,我们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我的好兄弟。”
有人在后面喊道:“你搞什么鬼,要是那两人弄脏了孙家大祠堂,就得由哪个把它洗干净?”
麦妙娟听了这种狠话,居然一点也不慌张,从容再说:
“这位好兄弟,你说的大祠堂,我承认,以前,是你们孙家的。那可是有好几百,上千年的历史了。你不想想,这么多年,从那些外面的人,到村里来的什么人。再到又是什么团。还有那些,上面派来的,什么的队。又到过去,那些闯进来的什么兵,还有什么派。前前后后,大大小小的人物,来来往往的队伍。你可知道,里面住过了有多少,各种各样的人?”
“那些我们管不着。”
人是越来越多了。黑压压的一片。
这孙家大祠堂里,住过了哪些人?他们是怎么住进去的?是有哪些男人,哪些女人,一起在里面住过?兄弟们,这些事,你们都知道吗?你们在哪里,问过人家了?你们哪个,敢去问他们?它是什么时候,脏过了的?又是在什么时间,没有脏过?”
“那老子问你,现在是麦家人的哪个,把这些外地人,安排到孙家的祠堂里头来住?”
“我的好兄弟,什么你们孙家的?又是什么,麦家的?我们一个人,那就是东莞村人。是我们,去请人家大老板来的。也是东莞村兄弟们,一致要我多次代表大家,去了深圳好几回,才请了人家过来的。”
“我可没有叫你去请。”
“既然是东莞村兄弟们,请人家来的,那他不管是谁,都是我们的客人。既然是客人,我们就有责任,要招待好人家。只有这样,人家才肯来村里,投资办厂啊。”
“投资办厂,只是你东莞村的事。”
“只要有大老板,肯来东莞村里投资。才能帮助大家,办好这件事。到如今是三更半夜,你们几个兄弟,非要为这点小事情,来跟我们,跟人家,要过不去,是不是?”
“不准弄脏老子的孙家祠堂。”
“我们几个人,在这里闹一闹,那还好办。要是大老板不开心,明天打早起,人就走了。”
“走了就走了。”
“东莞村的人,自己要想好了。你们这么做,不是在跟自己花下去的左一分钱,右一分钱,过不去?那你们不是在跟人家有可能带来投资的钱,过不去?”
“孙家祠堂,不只是你东莞村的。”
“我再想问问,众兄弟们,你们哪个,有谁的家里,能有这么个好的:可以来招待人家?我就请大老板,到你们那里去住。兄弟们,你们说好,还不好?”
众人听到这里,不再有什么话,可以说的了。
麦妙娟本来也不想多说,可看到在前面的人群,还僵在那里,一动也不动。接着又说:
“要是你们家里,实在没地方住也行。那你们谁再出点钱,让他们去城里头,住那叫做什么宾馆的,这样好了吧!”
“老子们出了那么多钱,你们就用光了。”
“贪污了吧。”
“几时要算账呢。”
“我们把话说回来。要是两个香港老板,到别处去住,万一把他们带来的那些钱,投资别处,去办厂子。那我们这么久,花出去的钱,不不是都白花了?”
“他们带了钱来?”
“那东莞村不是在帮到别人,请人家香港老板投资?你们几个人好好看看,眼下从南边到深圳,北面到广州,这么多地方,哪里不是在地动山摇,架桥修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