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遮蔽的天空,暴雨倾盆而下。
冬日早已经远去,李儒还觉得身上有股刺骨的寒意。
他端起温好的酒,喝了两杯,才觉得身上暖和了少许。
在他身边的案旁,还有一盘酒菜正在温,发出咕嘟咕嘟的响声。
李儒在等人。
他望向窗外漆黑的夜,寂静无声。过了许久,有脚步声在院内响起,由远及近,很快来到门外。
“家主,贾公已请到。”
“快请进来。”
门被推开,有风雨顺着门缝飘进屋内,灯光闪烁,飘忽不定。
风微寒、雨微湿。
门外走进一人,面色消瘦,目光如炬。
门重新关住,隔绝的风雨,也隔绝了天地。
贾诩行礼道:“李公,深夜唤诩来,所为何事?”
李儒示意贾诩坐下说话。
贾诩入座后,两人饮了几杯酒。
李儒开口道:“你我设计,把天子诏书送到王允手中,王允第二天就去了刘隅府上,两人谈论许久,王允出来后,神色如释重负,想必天子诏书,已经送到刘隅之手。”
“好啊,如今只等刘隅东出雒阳,拿着天子诏,联络诸雄,入京勤王,到时候相国醒悟。一举荡平诸雄,定鼎天下。”
李儒饮了一口酒。
“文和,你可知刘隅拿到天子诏书后,这些天都做了什么?”
贾诩沉思片刻。
“想必是购买物资,准备东出雒阳?”
李儒摇头。
“那就是按兵不动,观察京中局势。”
李儒继续摇头。
“莫非是在京城中联络王公大臣,收集力量?李公勿忧,哪些大臣手无寸兵,不足为虑。
李儒依旧摇头。
“那诩就猜不到,请李公明示。”
李儒叹道:“怪就怪在这里。这些事情他全都没干,这些天要么闭门在府,足不出户,要不就直奔奉先府邸。”
贾诩微微一怔,并不觉得可疑。
“李公可知他去吕将军府上所为何事?”
“刘隅新收了一个护院,去找奉先切磋武艺了。”
贾诩微微一笑。
“想必是这个护院不知天高地厚,闻吕将军威名。想去见识一番,这也是寻常之事,李公何必忧虑。”
李儒悠悠一叹。
“儒也知道,奉先好武,武艺切磋也很常见,可是刘隅却因为比武,一连去了四次。”
护院,连续四次找吕布切磋武艺。
吕奉先何等武艺,贾诩十分清楚,他武艺高强,眼高于顶,视天下武将如无物。目前所遇到武将中,能抵挡奉先几十招的都没有遇到,这护院有何能耐,能让吕奉先出手四次。
这确实有些反常,怪不得李儒显得有些焦急。
“李公,这些消息会不会有误?”
“不会有错,所以儒才觉得有些忧心,让文和过来商议一番。”
“李公是怕刘隅带着天子诏去策反吕将军?”
李儒面露忧色。
“儒的确有此担心,我二人谋划此计时,奉先在其中的作用可谓重中之重,将来消灭天下诸侯的重任必然会落在他身上,若奉先出现变故,大事休矣。”
贾诩沉思片刻。
“吕将军深得相国信任,断然不会做出背叛相国之事。”
李儒说道:“奉先忠诚儒自然知晓,刘隅多智,儒唯恐奉先被他所迷惑。”
贾诩沉默,显然他已经明白的李儒的担心。
往事的一幕幕浮现在脑海之中。
相国入主雒阳之后,见少帝昏聩,欲立陈留王为帝。遭到时任荆州刺史丁原反对。相国大怒,欲杀丁原,却见其身后一人气宇轩昂,威风凛凛,手持方天画戟,怒目而视。李儒见情况不对,急忙劝阻,丁原骑马带着吕布而去。
第二日,丁原就带领军队,进攻相国。吕布当先杀出,如入无人之境,相国大败。
后用赤兔马和高官去劝说吕布,吕布答应归降,当夜就斩杀丁原,带着其首级来投奔相国。
见到相国后,俯身而拜。“公若不弃,布请拜为义父。”
相国大喜,收下吕布这个义子。从此以后,相国在雒阳城的地位才彻底稳固。
吕布当年为了一匹赤兔马,杀掉丁原,投降相国。也有可能为了更大的利益投降他人。
贾诩在心中暗自思索。过了很久,才缓过神来。
“李公,据诩推测,吕将军必然不会有异心。”
“何以见得?”
贾诩说道:“吕将军投奔相国之后,相国对其恩赏有加,封其为骑都尉、中郎将、都亭侯。如今这个官位仅仅在三公之下。是武将之最。”
“刘隅如果去招揽吕将军,除非让他位列三公。李公也知道,吕将军不喜繁文缛节,最喜兵事,恐怕很难用官位说服他。”
“如今相国大权独揽,吕将军就算有异心,也不一定能成功。冒大险得小利。智者不为。”
“吕将军懂得趋利避害,如果刘隅拿出天子诏书。如诩所料不错,刘隅的首级恐怕已经放在相国案上了。”
“如诩所料不错,刘隅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