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的话,让场上的气氛有些紧张。
张扬心中明白,吕布之所以有这么大反应,是因为自己想要去雒阳的决定。
“温侯说笑了,温侯是举世无双的英豪,我一向敬佩,岂能做出这等不义之事,刘皇叔在信中也写的明白,若温侯愿意归顺,必然会对温侯高官厚禄,若是不愿意,也可以自行离去。”
吕布冷笑一声,他心中十分明白刘隅的诚意,可他依旧还停留在自己的观念中,无法自拔。
如今刚在雒阳城败给了刘隅,同时还让他失去了高顺,心中那股气,一直没有捋顺。
在雒阳城外,他甚至没等刘隅规劝自己的话说出口,就带着军队快速离去。
在他离开那一刻,心中满是落寞,但他依旧坚信,自己还是战无不胜的无双战神。
平心而论,张扬对自己不错,在自己最落寞的时候,给予他的支持,更重要的尊重。
虽然实力早已经不如当年。但张扬对自己的礼数却丝毫没有怠慢。
要知道,无论是袁公路,还是袁本初,他们都把自己当成手中一把刀,一把可以杀人,可以开疆扩土的刀。
“张将军既然已经下定决心,我就不叨扰了。”
“温侯,你真不考虑刘皇叔的诚意?”
“刘皇叔言辞虽然赤诚,但在我心中,他和袁氏兄弟没有任何区别。”
说完这句话,吕布行了一礼,转身离去。
看着吕布离去的身影,张扬站在原地,呆愣了很长时间才缓过神来。
“温侯之勇,可比当年的楚霸王,可如今无立足之地,只能四处流浪,岂不悲乎。”
感慨完吕布的事情后,他一刻也不敢停留,让下人备马,向着雒阳疾驰而去。
既然要认错,就要有认错的态度,这种事也是赶早不赶晚。
张扬一路上快马加鞭,丝毫没有停留,仅仅用了半天时间,就来到了雒阳城。
见到刘隅后,直接拜倒在地。
“拜见皇叔,我一时糊涂,让吕奉先带兵过了河内,使雒阳受难,将士身死。罪无可恕,请皇叔治罪。”
刘隅打量着面前这个中年将军,从面相上看,并不是印象中五大三粗的武人模样,脸上白白净净,更像是一个读书人。
“张将军,既然知道自己罪不可恕,那你想让我如何处罚你?”
张扬一时语塞,说自己有罪,更多情况就是谦虚的说法,把自己放在更低的姿态上,好让刘皇叔就坡下驴。
可刘皇叔似乎没有觉察到,反而顺着杆子往上爬,这让张扬很疑惑。
不是都说刘皇叔仁义,是一个仁义之主吗?
从刚才的表现看,似乎不像啊。
“全凭皇叔决断。”
刘隅淡淡说道:“你身为汉室大臣,驻守河内,你不思保护雒阳,保护天子,首鼠两端,竟然让人过河内直接来到了雒阳,这个罪名往大了说,是犯上作乱,要夷三族。”
张扬此时脸上苍白,刘隅这一番言语,直接让他哑口无言。
刘皇叔说的不错,当时天子进入雒阳后,虽然自己上书顺从,但那也仅仅是表面上的。
从骨子来说,他和天下的诸侯一样,都想坐观成败,在乱世中谋取最大的利益。
刘皇叔实力发展如此之快,远远超过他的想象,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占据了豫州大部。
如今把天下第一的吕奉先打的落荒而逃,这样恐怖的战力,如果自己还揣着明白装糊涂,恐怕是自寻死路。
他一时呆在原地,久久无言。
刘隅继续说道:“你想在乱世中多些利益我可以不怪你,但你必须要决定,今后河内郡是何去何从?”
“皇叔,河内郡原本就属于大汉,我自然也要会跟随大汉,这件事根本没有任何疑问。”
“张将军,不必如此这么早做决定,我这个人最讲道理,我可以给你时间好好想一想。你如果不愿意投靠我,立刻回去,整军备战,三日内,我必然派兵踏平河内。”
张扬彻底懵了,自己活了这么多年,也算见多识广,还第一次见到这样讲道理的。
“皇叔放心,经此一事,我已经下定决心,我愿意在此起誓,在我有生之年都忠于汉室,若为此誓,人神共戮。”
张扬言辞恳切,目光坚定。他一时摸不透刘隅话中的意思,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抓紧表忠心。
刘隅淡淡说道:“张将军,不必如此,人神共戮的话,我从来不信。”
“如果刘皇叔还不放心,我愿意把犬子送到雒阳。”
张扬此时已经没有任何办法,在进入雒阳之前,他已经暗自盘算过自己的处境,他进不能进,退无可退,最好的结局就是保持住如今的地位。
送出家眷如果能保住自己的地位,已经是祖上积德,皇叔宽仁。
谁知接下来刘隅的话,让他心中震惊。
“如果我不能中兴汉室,一败涂地,张将军选择自己的前程,也无可厚非,但如今我能强兵富民,兵精戈利,张将军自然不会走的,所以张将军走与不走,不在张将军,而是我自己。”
“至于送出人质,大可不必,大汉以孝治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