貘泽的话,让众人略感惊讶。
他们的体感时间,可远远不止这么一点啊,星神难道能够影响时间了?还是说那片空间特殊?独立于宇宙之外?
这个疑问瞬间掠过,但又很快释然。星神的能力,他们想不明白,那太正常了。
飞霄摇了摇脑袋,将这个想法抛诸脑后,微微庆幸着自己等人回来足够及时。
两位仙舟将军、一位太卜在光天化日下无故消失,这等大新闻被貘泽报告给其他仙舟的话,定然会引起巨大的恐慌,盯着罗浮的幻胧、步离人,还有仙舟内部的反景元势力,定然闻风而动。如果他们被截留了几天之久,失去主心骨和主要战力的罗浮,能不能在这滔天风浪里继续存在都难说了。
景元暗自捏了一把汗,幸好阿哈没有发现这一点……
祂真的没发现吗?
眉头紧紧皱起,越是思考,他就越发被那可怕的后果所震慑。
明明连椒丘都一起被强行召走了,为何独独貘泽留了下来?
因为他的速度足够快!而且没有稳住仙舟高层的分量!一旦自己与飞霄等人失踪,他为了求救,必然要通知罗浮六御,要求向华元帅求助。
然后,再加上……
他又扭头看向符玄手中的面具,感觉一切都串联了起来。
原来是这样。自己还曾疑惑,这面具要发动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虽然星神的寿命无穷无尽,但阿哈就真的有那么强的耐心?
祂当然没有!
当大脑里出现一个宏伟构想后,没人会忍得住仅仅开一个小头,然后任其发展,不加干涉,只等观察结果。
祂一定会参与其中,推动事件的深入。
所以祂亲自下场了!
只要将他们扣留到罗浮大乱,面临生死危机时,再将他们放回来。那面具用不用,自己等人还有得选吗?
唯有使用面具救场一种选择而已!
仙舟会有惊无险、力挽狂澜,但阿哈也同样会看到仙舟人对岚的‘反叛’,得到祂想要的乐子,尽管那只是权宜之计。
景元扭头,看向一同觐见星神的同伴们。
飞霄眼神游移不定,符玄默默地擦拭着汗水,椒丘羽扇下露出的两条眉毛拧紧得颤动起来。
显然,他们也反应了过来,明白了这背后的凶险。
若不是因为帝弓半路杀出,他们这一难,还能躲得过去吗?
怪不得,符卿刚刚成为令使,自己等人还没来得及敬谢帝弓司命厚恩,就被匆忙送了回来。
帝弓一句话未曾言讲,但一举一动都在挽救仙舟的危机。
阿哈看似笑呵呵地,可说得每一句话,背后都是巨大的陷阱!
想到这里,众人已经被浪涛一般涌来的后怕,吹打得手脚发软了。
即使心底坚强如飞霄,也没办法更加镇定。
后怕对人心灵壁垒有最大的击穿效果。因为它伴随着对当下毫无影响的事件出现,但也正因如此,人往往不能防备它所带来的心灵震慑。
就像她面临死亡可以不皱一个眉头。但在泡热水澡时,她还能筑起像身临战场一样的心理防线吗?不可能的。
符玄手中托举着面具,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和长乐天君打交道,真是防不胜防,一点都不能马虎。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貘泽虽然对读别人的脸色并不十分擅长。但众人的脸色实在太过难看,呆子愣子都能察觉到不对了。
何况他只是不擅长琢磨人的心思,而不是没有正常人的共情能力。怎么会看不出来情况不对呢?
尤其是飞霄将军,无虑、无悔、无敌可不是说说的。即便是在最凶险的那几次战斗中,面临全军覆没的风险。她的脸上也从没有过如此纯粹的恐惧。
怎会如此?
“帝弓司命……对我罗浮天高地厚之恩啊。”
景元由衷地感叹道。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后,心里的郁结才好转过来。
“貘泽。”飞霄道:“你都不知道,你差点就要成为长乐天君的棋子了。”
“?”
我,长乐天君的棋子?
被星神利用?我有这个资格吗?
貘泽听不懂自己主上的话,心里有无数的问号。
他和欢愉没有半个巡镝的关系,哪里来的棋子之说。
椒丘上前一步,开口道:“貘泽,你都不知道你错过了什么。”
他将一行人被阿哈掳走的经历娓娓道来。
貘泽仔细地听着。
当知晓众人见到阿哈时,他一惯平静的脸庞都染上了惊讶。
听到阿哈赐予符玄欢愉令使时,他的脸上则是羡慕和担忧的混合。若是对他来讲,无论成为谁家的令使,也会跟着将军出生入死。但符玄不同,她要继承罗浮将军,这反而会毁了她的前途。
等到知晓帝弓出现,拦下了阿哈时,他也松了一口气。
又听说符玄得到了星神面具和帝弓的令使认可,貘泽的心里就只剩下纯粹的羡慕和悔恨了。
你们组团觐见星神,竟然不带我?!就因为我刚才隐藏在一边放哨吗?早知道就不用遁形之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