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衡脑子一抽一抽,想起容落歌对他的威胁,他其实方才已经有些退缩了,如果她真的豁出去告官,谋害嫡妻的罪名一旦落实,他绝对讨不了好去。
到时候明妃会冒着危险救他?
肯定是避之还不急,只怕还会落井下石。
再说容落歌这个女儿现在又狠又毒,与其与她耗着,倒不如断绝关系,从此后再无瓜葛。
之前还有些犹豫,但是现在楚珂给了他一个极好的借口,于是立刻就顺着台阶下来,黑着脸看着容落歌,“好,好,好,既然这样我就如你所愿。”
楚珂心头松口气,转过头立刻配合着容衡说道:“对对对,八字太硬我们可不敢留,你爹身体不好,你别把他克死了。你既然自己想要断绝关系,那从此后就与我们不再相干。”
楚珂这话让镇国公脸色微霁,对,就是因为容落歌自己要断绝关系,而且她八字太硬克父克母!
想到这里,镇国公不动声色的将之前的药方藏起来,琢磨着得把原本的药方要回来,但是显然楚珂在不能说。
容落歌立刻进内室拿了纸笔出来递给容衡,“写吧。”
容衡:……
楚珂双眼泪汪汪的看着丈夫,“夫君,赶紧写吧,保命要紧,我可是听到了,她要与你拼命。你要是有个好歹,我也活不下去了。没了容落歌,你还有那么多孩子呢,哪一个不是乖巧听话,孝敬长辈的,就当我们跟她无缘吧。”
容落歌都想给楚珂点赞,这演技真是绝了。
丝毫不提容衡的短处,还处处给他贴金,这哄人的功夫的确有一手,难怪当年能让容衡娶她进门。
容衡心想也是,容落歌要是真的与他拼命,那真是防不胜防。
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
他深吸口气几乎是咬着牙写了断绝关系的文书,拿出自己的印章加印,将其中一份扔给容落歌,“这下你满意了,我可告诉你,出了这个门就再也不是我女儿,以后你遇到什么时候也别求上门来!我是绝对不会管你的!”
“说得好像你以前管过似的,我只见你坑死我,可没得到你的丝毫关怀,像你这样的狗东西也配做人父,称之为人都侮辱了人这个字!”
容衡气的浑身之颤,“滚!”
容落歌冷笑一声,将断绝文书收起来毫不犹豫的就往外走,走了几步,她猛的回头看着容衡,“天理昭昭,报应不爽,像你这样的人渣,我会等着你的报应!”
楚珂看着暴跳如雷的丈夫,心里冷笑一声,这一刻竟觉得真是爽快极了!
等容落歌一走,楚珂扶着丈夫坐下,唉声叹气的说道:“我就说不能把她逼急了,容黛非要急着进齐王府,让明妃才有机会逼着夫君拿着婚事算计容落歌,现在好了,幸好她只是想要断绝关系,不然真的要是闹到了官府……咱们家以后可怎么办?”
容衡现在才想起药方的事情,本来在他书房的药方怎么会到了容落歌手中?
他狐疑的打量着妻子,总觉得她来的太及时了。
楚珂一见丈夫这目光,心头更冷,状似无意的开口说道:“之前我匆匆赶来时,听着容落歌说了句药方,夫君,什么药方?要是容落歌想要什么方子,我去给她找来就是,何必为难你。”
说到这里,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来似的,“几日前我偶然遇到容黛,听着她也念叨什么药方,难道跟这个有关系?可是容落歌跟容黛都要药方做什么?”
“黛儿要药方?”容衡看着妻子问道。
楚珂无奈的叹口气,“你知道,我现在跟她的关系不好,那天只是偶然听了一句,许是听错了也不一定。药方,药方的,怎么一个个的都要药方,灵珊前几日跟明大小姐见面,对方也正在找药方,说是明夫人卧病在床一直不见好,今年真是晦气连连,改日我要去庙里烧两柱香才好。”
明大夫人的事情最近慢慢的传了出来,容衡显然也听说了,顿时有些不自在,不知道妻子是不是在含沙射影意有所指容黛母女的事情。
他轻咳一声,说道:“有劳夫人了,我拨笔银子给你做香油钱,辛苦你跑一趟。我有些累了,你先回去吧。”
楚珂又关怀几句,这才施施然地走了。
等回到自己的院子里,这才有功夫念及自己的事情,她这边帮容落歌达成所愿,容落歌最好也别食言。
不过,最近狄月奴确实没再出现让她闹心,容黛也没再嚷嚷着上族谱,不知道跟容落歌有没有关系。
反正容落歌也跑不了,她再等等就是。
另一边容落歌出了国公府也没回西城,而是去找了族老,将容衡写的断绝书拿出来给他看,让他在族谱上将自己的名字划去。
族老一惊,正要让人把容衡叫去问问,容落歌就哭上了,说是容衡要把她再卖一次,她实在是没办法跟父亲闹起来,于是容衡一怒之下就写了断绝书。
容落歌哭着诉委屈,自己不想整日担心被父亲卖了换好处,请族老发善心救她一回。
容落歌的事情族老也不是不知道,叹口气说道:“你要知道,一旦真的从族谱上划去你的名字,以后就真的没关系了,你一个孤女子,以后怎么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