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晚紧张的浑身僵硬。
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怎么办。
而下一秒,云觞微凉的指尖却突然移到了她的脖颈。
身体的反应比思绪更快,虞晚本能的觉察到危险。
不过已经来不及了。
原本温柔摩挲着她肌肤的指尖瞬间化为了索命的铰链,扼住了她的咽喉!
虞晚一瞬间觉得面前似乎有一只蛰伏许久的凶恶猛兽,企图将她一口吞下。
她的眼瞳因为惊恐而放大,感到窒息,“你——”
云觞垂眸,黑沉的眼眸中带着让人无法看懂的情绪。
他说:“你不是虞晚,对吗?”
虞晚双唇颤抖。
他、他怎么就知道了?!
是诈她的还是……
虞晚脑子里乱成了一团浆糊。
她浑身发冷,并非是因为云觞用力扼住她的咽喉。
事实上,云觞只是掐住了她的脖颈,手上却并未用几分力气。
让虞晚胆寒的是,此刻的云觞就像一团漆黑可怖,让人完全窥探不了分毫的迷雾。
人对于未知事物总是出奇的恐惧,虞晚如今便是如此。
她完全不知道云觞想什么,想做什么。
云觞低垂着头看着虞晚,清冷的嗓音不疾不徐,“虞娘,母亲和云曦中毒那日,你打翻了我的药,又借寻找大夫的时候去过乱葬岗,对吗?”
他轻轻勾了下唇,眼睑下那颗红色泪痣妖冶惑人。
声音低了几分,“我后来去乱葬岗看过,那儿有座新坟,周围有凌乱的脚印,你说巧不巧,那脚印与你的别无二致。”
惊骇和惧怕同时袭上心头,虞晚根本做不出任何反应。
云觞的手指慢悠悠的轻抚了一下她的脖颈,“据我所知,虞娘该是一个只会装模作样的废物,可你却能做出‘钵钵鸡’这样的新鲜吃食,更重要的是……”
“华阳崔家,‘天下万民皆民,不必出身论尊卑’的祖训,大字不识的虞娘又是如何知晓的呢?”
虞晚觉得自己快要吓的得心脏病了。
当日在翡宝楼果真不是她的错觉,背后果然有人在盯着她。
云觞这厮一定是属鬼的,为什么每次都能出现在她背后!
黑暗中,云觞看着虞晚,轻声说:“虞娘,为什么不回答,是默认了吗?”
虞晚垂落在床上的手抓握又放松,而后一把抓住云觞的手,哽咽一声,“你吓死我了!”
另一手大力捶打云觞的手臂,是情绪外泄也是暗戳戳的报复。
“什么乱葬岗,什么新坟,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钵钵鸡怎么得来的婆母和云曦都知道,我为了给家里挣钱那几日天天都去县城观察,突发奇想才研究出钵钵鸡。”
“还有崔家祖训……”
“西市集就在几家书院附近,饭点时街上总有许多学子,我是听他们所说啊!”
虞晚不知道她的这些解释云觞会不会信。
她只知道,云觞果然是个心思深沉的老阴比。
分明她已经觉得云觞对她态度和缓许多了,帮她烧火、允许她上床同睡、一同陪她在凤老家整理草药。
做这些事时,他温和的像是清冷的贵公子,虽然不可靠近,但也绝对不是会吃人的食人花。
可一眨眼,贵公子直接变活阎王。
上一秒还说要跟她生崽子,下一秒就想送她下地狱。
黑暗中,虞晚看不太清云觞的神色,她使劲瞪着他,也不知是不是瞪的太久眼睛不适,不停有眼泪汩汩冒出。
她吸了吸鼻子,“我不是虞晚……”
“我不是虞晚还能是谁?你觉得我是山里的精怪吗?你自己信吗?!”
最后这句话,虞晚是哽咽着低吼出声。
压在她身上的云觞久未有反应。
虞晚一边抽泣一边忐忑不安,就在她觉得肯定要完时,掐住她脖颈的手突然就松开了。
微凉的指腹摸到了她的脸颊。
清冷的嗓音响起,“怎么还哭了?”
穿书前,虞晚经历过最痛苦的事就是生病,可病痛不会恐吓威胁她,不会让她从天堂一下子跌落到地狱。
她一直很乐观,哪怕穿成书中结局凄惨无比的恶毒女配也不没有丧气,而是想着积极改变结局。
可因为身边有男主这颗无法掌控,随时会爆炸的雷,她做什么都得绷着神经。
云觞这句“怎么还哭了”好似一把剪刀一样,剪断了她这些时日紧绷的神经。
她干脆的直接放声大哭,一下一下往云觞手臂上捶,“我怎么哭了?你还好意思问我?!”
“谁半夜三更不睡觉突然掐人脖子?”
“你还说出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
“你既然觉得我不是虞晚,那我就不是!我告诉你,我其实是山里的精怪,夺了虞晚的身体,你有本事就杀了我!”
虞晚直接破罐子破摔了。
与其胆颤心惊害怕他发现端倪,不如直接自爆。
他信也好,不信也好!
云觞怔愣的看着虞晚。
她哭声很大,他已经听见隔壁沈氏担忧的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