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虞晚看着熟悉的房顶,反应过来,她似乎又被送到了民安堂。
她穿书才多久,已经来了两趟了。
已至黄昏,黯淡的落日透过纸糊的窗户洒进来,更添了一份诡谲。
虞晚盯着房顶,一瞬不动的盯着。
她好像……杀人了。
机械的抬手碰了碰脸颊,似乎还留存着热血喷溅在脸上的感觉。
滚烫却又冰冷。
控制不住的她默默蜷缩起身子颤抖起来,恐惧后怕铺天盖地的袭来。
这该死的穿书,她只是想活着,想安安分分的过日子,为什么男主也想杀她,女主也想弄死她?!
她不去招惹他们,为什么他们却一直想着杀她?
她差点就真的死了!
“吱呀”一声。
门突然被人从外推开,虞晚就好像得了应激障碍的小兽,嘴里下意识的发出一声呜咽,快速的缩到最角落。
走进来的云觞一愣。
他在原地停顿了一下,见床上的少女形容憔悴,唇色惨白,转身去倒了杯水。
缓步走近,边柔声道:“别怕,已经没事了。”
“渴不渴,你昏迷了两天,滴水未沾,喉咙是不是很不舒服?”
虞晚紧紧贴着墙角,瞪大了眼睛,没有说话。
云觞走的更慢。
一步步的试探靠近,似乎只要虞晚表现出任何排斥他都会停下来。
虞晚没有做出其他反应,只是缩在角落,看着他靠近。
云觞轻轻坐在床边的凳子上,将水杯递向她。
他也没有再开口说什么,而是耐心的等着她放下戒备主动靠近。
虞晚直勾勾的盯着他,手臂环抱着双膝,突然大哭起来。
泪水像决堤的洪水,倾泄她所有的恐惧。
云觞端着水杯,觉得心里像是被什么堵住一般难受。
他笨拙的劝了几句,没劝住,虞晚反而哭的更厉害。
后来他就安静下来,去取了布巾过来,等她哭停了,就将手里的布巾递给她。
渐渐的,虞晚平静下来。
她已经不知不觉挪到了床沿,一边小声抽泣,一边擦眼睛。
双眼红肿,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云觞将水杯递到她手边,语气带着显而易见的温柔,“喝点水,润润喉咙。”
虞晚没接,而是看着面前的水,看见水面上她的眼睛,嘴唇翕动了一下,声音很轻,“云觞……我杀人了……”
云觞清冷的嗓音带着安抚之意,“人不是你杀的。”
“那人被明威刺穿胸腹,本来很快就会死了,虞晚,你没有杀他,你只是太害怕了。”
虞晚怔愣的看着云觞,突然呜咽一声,猛地扑进他怀里。
云觞险些被她撞倒,稳住身体后,他双手落在虞晚背上,像哄半夜被惊醒的稚童一样。
“别怕,都过去了。”
虞晚扑在他怀里断断续续的说:“呜呜呜……我、我从小到大连只鸡都没有杀过……可来到……看见死人,又差点杀了人呜呜呜……”
她刚醒来,又哭的头脑发晕,压根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云觞安静的听着,仿佛没有觉得哪里不对。
他轻轻拍着虞晚的背,安抚了很久,虞晚才终于平复下来。
从云觞怀里起身,看见他白色校服上的一大团水渍,虞晚有些不好意思,讷讷道:“弄脏了你的衣裳,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云觞并未在意,漆黑的眼眸落在她身上,放缓了语调开口,“你昏睡了两天,不吃不喝,现下想吃些什么?”
他一说,虞晚还真觉得饿得胃痛。
她舔了舔唇:“想吃热乎乎的鸡丝粥。”
云觞起身,“好,你等一等。”
他起身就往外走,虞晚懵了一下,脑海中第一反应竟觉得云觞要亲手给她做粥。
她连忙晃了晃脑袋,将这离谱的水晃出去。
她犹豫了一下,问道:“云觞,想杀我的那些人……”
“是天音郡主安排的吗?”
云觞脚步顿了下,回头安抚她,“你安心休养,此事我会解决的。”
虞晚皱了下眉,在云觞脚要跨出门槛时喊住他,“云觞,她要杀的人是我,我如何能什么都不管?”
她心中不知从哪冒出一股冲动,脱口而出,“天音郡主如果铁了心要杀我,你能护得住我吗?”
“我被人掐着脖子,被匕首对着心口时,你在哪里?”
“这次若不是宸王,我已经死了。”
听到她的话,云觞幽沉的眼眸仿佛什么东西在聚集,他闭了闭眼,嗓音微哑:“你说的对。”
虞晚听出他话里的颓丧,突然有些心虚。
她张了张嘴,小声道:“其实也不能怪你……她是皇亲国戚,我们只是普通老百姓,自然没办法同她作对。”
“云觞,你想过没有,她为什么会这样针对我?”
“我跟她素不相识,更遑论得罪过她,可她却一而再再三想置我于死地,为什么?”
接下来的话在嘴边徘徊很久,虞晚还是犹豫着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