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王简直不敢相信他听见了什么。
他想不到,会在王菀姝嘴里听到如此荒谬的话。
“天音,本王看你是魔怔了!什么本该是你、什么命定之人,到底是何人在你跟前胡说八道的?!”
宸王第一次与她说话语气如此严肃。
王菀姝觉得铺天盖地的委屈向她袭来。
上辈子,宸王连一句重话都不曾同她说过。
可现在,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因为虞晚而斥责她。
王菀姝眼底藏着怨愤,咬唇,红着眼眶道:“没有人对我胡说八道,我对云觞一见钟情,我一定要得到他!”
“荒唐!”宸王怒火中烧怕,猛地起身拍桌。
因为愤怒,苍白的脸上浮现不正常的红晕。
然而他越愤怒,王菀姝越是觉得怨愤,她倔强的抬着头,对宸王道:“表哥,我是郡主,身份尊贵,你说过,我想要什么都可以给我,不过是一个寒门学子,让他心甘情愿的娶我,对表哥来说轻而易举,不是吗?”
“你怎会说出这种话?”宸王再次震惊,“云觞已经有发妻,二人情投意合、夫妻情深,你为何偏要在中间插上一脚?!”
“情投意合、夫妻情深?”像是听见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王菀姝忍不住冷笑出声。
“虞氏不过是云觞母亲随手买来的一个奴隶,这样身份低贱的女子,配的上云觞吗?”
“她流落在人贩子手里,身子恐怕早就脏了,云觞怎么可能喜欢上这样的女人!”
听着这些话,宸王只觉得头疼欲裂。
哪怕亲耳听见、亲眼看见,他也无法相信这些话竟然都是从王菀姝嘴里说出来的。
他的表妹一直善良单纯、怜悯穷苦之人,为什么,为什么会说出如此恶毒的话?
“闭嘴!”宸王沉声怒斥,脸上罕见的怒容,“天音,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一拂袖,唤来明威,“即日起派人守住郡主的院子,没有本王的首肯,不允许郡主离开院子半步!”
王菀姝瞬间变了脸色,失声尖叫,伸手去拽宸王的衣袖。
“不!表哥,你不能软禁我!”
宸王侧身躲过她的触碰,眼中满是愤怒和失望,“最近这段时日你好好反省,本王去给你收拾烂摊子。”
他眼眸微沉,又补了一句,“天音,这是最后一次。”
话落,宸王转身就走,王菀姝心中莫名有些不安,她焦急的想追上宸王,却被明威拦住。
明威板着脸,面无表情道:“郡主,您应当了解王爷的性情,王爷轻易不动怒,可一旦动怒,就不会轻易消气。”
“您还是听王爷的话,安分的待在院子里吧。”
王菀姝安静下来。
她眼睁睁看着宸王的身影远去,死死咬紧了下唇。
巧碧担忧不已,走近,顿时惊呼:“郡主,别咬了,您流血了!”
王菀姝表情滞了下,慢吞吞的伸手摸了摸唇瓣,看见一抹刺眼的红。
巧碧拿帕子想替她擦去唇上的血,却看见郡主伸出舌头将血舔舐干净。
莫名的,巧碧打了个寒颤。
王菀姝转身回屋,似是对巧碧说话,又似是自言自语,“是我低估了虞氏……下一次,她就没这么好运了。”
……
虞晚尚不知惠城县衙发生的一切。
她在傍晚时清醒过来,觉得全身到处都痒,很想挠一挠。
但在她伸手想往身上挠时,才突然发现,她双手手脚都被绑住了!
绑!住!了!
而她身上没有穿衣服,全身上下都贴着棉纱布。
哪怕看不清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虞晚脑海中也有画面了。
她现在大概像个木乃伊。
虞晚:“……”强颜欢笑。
她躺在床上对着屋顶大眼瞪小眼半晌,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
虞晚转了下脑袋,看清来人。
心中并不意外。
她记得,彻底失去意识前,是云觞找到了她。
他还说自己要是出事,就将她的尸体丢进河里喂鱼。
想到这儿,虞晚哼了一声,头又摆正了,哼哼唧唧道:“你待在家里耽误学业,书院院长不会对你心生不满吗?”
云觞还是第一次听见虞晚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话。
有些像撒娇。
他本以为他不会喜欢这样娇滴滴的语气,但听见虞晚这般语气,竟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
将托盘放在床边的矮几上,云觞看着她,淡淡道:“我向谢师告了假,谢师通情达理,理解我的处境。”
虞晚被他盯着有些不自在,下意识的想避开他的眼神。
但没想到云觞突然弯腰。
虞晚一惊:“你干什么?”
云觞动作顿了下,一手穿过她后背,一手扶住她的肩膀,熟练无比的扶她半坐起来。
“扶你起身喝粥。”
后背被快速垫上几个软枕,云觞的服务简直和高级护工有的一比。
虞晚突然不知道说什么,任由云觞伺候她。
云觞在床边的矮凳坐下,端起粥碗吹了吹,舀了一勺递到虞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