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前,香料店。
云觞在柜台前与掌柜交涉。
香料店掌柜是大邑人,不会大昭官话。
大邑是大昭一个附属国,与大昭关系尚可,两国商贸往来还算密切,云觞闲来无事便喜欢学习各国语音,正巧熟悉大邑语。
将沈氏所需的香料告诉掌柜之后,掌柜表示有一味香料卖完了,还没来得及补货。
便提议让伙计带着他去后院取一下。
云觞回头见虞晚正坐在椅子上休息,想着后院离得近,取些香料花费不了多长时间,没想到那伙计手脚笨拙,会将香料打翻,耽误了一段时间。
待他出来,已经不见虞晚的身影。
云觞眉头皱了下,询问掌柜,“与我同行的那位姑娘去了何处?”
掌柜道:“方才那位夫人扶着一位孕妇出去了。”
云觞眉头皱的更厉害,他看向堆在桌上的一堆东西,等了片刻。
然而过去了一刻钟,还不见虞晚的身影,云觞心中莫名生出些不安。
他不动声色的看了眼香料店的掌柜和几个伙计,眼底眸光倏忽冷了下来。
他起身,将东西都提上,径直离开。
他走后,香料店掌柜和几个伙计对视一眼,才若无其事的忙活起来。
然而一刻钟后,香料店前后都被县衙官吏围堵起来。
香料店掌柜察觉不对劲想要从后院溜走,不想直接撞上提前等在那的云觞一行人。
掌柜的脸色大变。
云觞身后的侍卫将掌柜押住,云觞神色冰冷的上前,声音冷冽,“她人呢?”
掌柜的眼珠子一转,大喊冤枉,“公子,你这是做什么,什么她人呢?我根本不知道公子你在说什么!”
“是吗?”云觞淡淡吐出两个字,突然伸手拔出侍卫腰间的刀,刀刃瞬间抵住掌柜的脖颈。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告诉我,她被带去哪了?”
脖颈一阵刺痛,掌柜的清晰的在云觞眼中看见了杀意。
他心中一惊。
“我、我不知道。”
“几位官爷,你们可不能冤枉好人,我就是个本本分分的生意人,哪里会做什么违法的事。”
云觞已经完全没了耐心,手里的刀更近一步,直接划破了男人的脖颈,顿时鲜血直冒。
“我最后再问一次,人被你们带去哪了?!”
掌柜的脸色发白,还是强撑着道:“跟、跟我无关。”
云觞清冷的眉眼间染上狠戾,手里的刀刃又偏了一下。
“啊——”
若非周世安伸手及时,刀就会瞬间划开男人的脖颈。
周世安抓住他的手,低声道:“云兄,你别冲动。”
他将云觞的手从刀柄上拿开。
云觞将心里的狠戾强自压下,神色冷冽的看着掌柜,“方才我请县令派人查了近几日的案卷,发现有好几个少女失踪都是在进了你的香料店之后,一次两次可以是巧合,再多的可就不是了。”
“方才你谎称香料没了,故意将我支开,而你的伙计为了拖延时间,又故意打翻了香料。”
说着,已经有侍卫将从店铺内搜出来的香料丢到掌柜面前,赫然是先前他谎称缺货的一样。
掌柜脸色发白,“这、这是我们方才补上的。”
“是吗?”云觞捡起香料盒,修长的指腹在上面轻轻一抹,满是灰尘。
“能积累如此多的灰尘,说明你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打开这盒香料,大概率是你习惯每次都用同样的借口将人支开,所以才会留下如此明显的痕迹。”
掌柜的嘴唇哆嗦了一下,一时说不出辩解的话。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不说?”
掌柜的与云觞对视,突然一咬牙,径直往周世安拿着的刀上撞去。
周世安神色大变,飞快的想要移开,却还是晚了一步。
掌柜绵软的倒在地上,侍卫伸手探了下他的鼻息,对着云觞和周世安摇头。
周世安神色难看,“竟然自裁了,看来此人背后恐怕来头不小。”
“云兄,现在怎么办?”
云觞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握紧了,面上没有一丝情绪,冷声道:“先将香料店的其余伙计全部审一遍,再请县令加派人手守住城门。”
他说着,将手里的一块令牌递给周世安,“有宸王的令牌在,杨县令不会推辞。”
“记得嘱咐他们,不要太大张旗鼓,此次失踪的都是女子,闹大了对她们名声不利。”
周世安接下令牌,一一应下。
他离开之后,云觞回来一趟家。
沈氏见只有他一个人回家,且他还是空着手回来的,大感疑惑,“虞娘呢?”
云觞对上沈氏的目光,犹疑了一瞬,道:“逛街时遇见了杨县令的女儿,虞娘与她相谈甚欢,杨姑娘便邀她去府中做客。”
沈氏有些惊讶,而后高兴道:“当真?如此甚好,我还担心虞娘平时没有什么相熟的姐妹会觉得无聊,如今能遇上个如此聊的来的,她日后若觉得无聊,也可去寻杨姑娘。”
云觞轻轻点头,转身往正房走去。
他前几年绘制了一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