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犹豫。
这张巩往日里都是抠抠搜搜的,今日怎会如此阔绰?
难不成是发了横财?但她也顾不上多想,只想着不能让月琴这好苗子就这么毁了。
“月琴,你不懂,这张巩不是个好东西,你可莫要糊涂。”老鸨拉着月琴的胳膊低声说道。
月琴却轻轻挣脱了老鸨的手,轻言细语:“妈妈,我有分寸。”
说罢,便莲步轻移,朝着张巩走去。
老鸨看了眼张巩手里的金叶子,眼中的犹豫最终被贪婪之色取代。
虽然不知道这张巩突然从哪得来这么多银子,他既然带进了醉香楼,就别想着再带出去。
门口,张巩正被一群姑娘围着,脸上满是得意之色。
果然手里有银子,旁人才看得起。
看到月琴走来,他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哟,这小美人儿是新来的?”他伸手就想去摸月琴的脸蛋。
月琴微微侧身避开,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张爷,我是月琴,今晚能否陪您喝几杯。”
张巩一听,哈哈大笑,“我见你眼生,是楼里新来的姑娘?”
月琴面颊微红,眼中带上羞涩,“奴家才来醉香楼不到一月……”
她声音突然压低了,清灵的嗓音随着香风一同飘进张巩耳中,“还望爷怜惜……”
张巩混迹青楼多年,哪能不明白她这话里的意思,当即大笑道:
“好,好!小美人儿有心了,走,咱上楼去。”
说着,便伸手拥着月琴往楼上雅间走去。
周围的姑娘们见状,虽有些嫉妒,但也不敢多说什么。
老鸨引着张巩去了最里头一间雅间。
这雅间平时只有出手阔绰的客人才能住进去。
张巩脸上的笑意就没落下来过,顺手赏了老鸨一片金叶子,“算你还有点眼力见。”
老鸨赔着笑,看着张巩进去,才翻了个白眼,不屑道:“不就是去哪发了笔横财吗,真当自个是富贵人了。”
老鸨一边嘟囔着,一边将金叶子小心收好。
她转身下楼,心里却还惦记着月琴,这姑娘平时头一次接客,今晚可别出什么岔子。
雅间内,张巩迫不及待地让月琴陪他喝酒。
月琴轻抬玉手,为张巩斟满酒杯,眼中波光流转,“张爷,今日您如此豪爽,定是有大喜事,不知可否与奴家说说?”
张巩仰头喝尽杯中酒,抹了抹嘴,虽然有了些醉意,却没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美人,春宵苦短,说这些没意思的东西做什么……”
月琴娇笑一声,涂着红色寇丹的手慢慢摩挲过杯沿,“那张爷今夜多喝些,奴家一定把张爷伺候的舒舒服服。”
美人如此温顺,张巩瞬间就沉溺在温柔乡里,月琴给他什么他便喝什么,来着不拒。
酒过三巡,张巩已有了几分醉意,他看着月琴,眼中露出淫邪之色,伸手就去解月琴的衣襟。
月琴巧妙地躲开,看着醉眼迷离的张巩,站起身。
“张爷,您今日出手如此阔绰,这些银子都是从哪来的呀?”她声音温软,但脸上已经没有半点笑意柔情。
张巩似乎已经完全醉了,他努力睁了睁眼,瞳孔发散,眼神直勾勾的,没有焦距。
“这些银子……”
他嗓音发涩,一字一句,“这些银子是贵人给的赏银,我帮那贵人办了一件差事,嘘——”
“美人儿,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我偷偷将这次两位学子的考卷调换了……”
月琴眸底闪过一丝精光,扶着张巩,笑道:“张爷,您喝多了,我扶您去如厕。”
老鸨正路过门口,听门咯吱一声从里头被打开。
老鸨吓了一跳,捂着胸口嗔道:“这是怎的了?”
月琴扶着张巩,红着脸道:“张爷喝多了酒,想要如厕。”
老鸨正要说让她带着人赶紧去,却见月琴怀里的张巩突然“唰”的睁开眼,挣开老鸨往她身前扑去。
老鸨大惊失色,嚷嚷起来,“哎呦,张爷,您喝多了可看清楚……”
张巩打了个酒嗝,睁着眼睛瞪着老鸨,“老子看清楚了!”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
“老子每次来醉香楼出手不够阔绰,你就看不起老子!”
张巩面红耳赤,一边打酒嗝一边从怀里掏出几片金叶子往老鸨身上一丢,“还敢瞧不起老子吗?”
老鸨老脸抽搐,这张巩,果然没有一次不闹事的。
她给月琴使眼色,想让她快点将人带进去,没想到却突然听见张巩大声道:“老子告诉你们,我现在攀上贵人了,以后不缺这点银子!”
“让你们敢瞧不起老子!”
老鸨是知道张巩的身份的。
翰林院的一个普普通通的侍读学士。
翰林院的李康年行事磊落清白,最看不惯底下的人贪污受贿,所以翰林院的一众官员都很难从旁门左道里捞油水。
不过胆子格外大的除外。
但显然张巩不是胆大之人,他能力也不出众,三四年来一直都还是侍读学士,官职半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