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坊甚至里面的机器和工匠都赠与先生。”
王老先生心下重重一跳,捋着胡须,惊疑不定的打量着少年的神色,问道:“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莫磐的笑容丝毫未变,道:“小子自然知道。”
王老先生来回踱了几步,沉吟半晌,从今日的花生宴,再到莫磐的主动邀请,此时,他对莫磐说的‘知道’相信了几分。
显而易简,这是人家早有预谋!
王老先生并不讨厌这样的预谋,没有成算的傻子也入不了他的眼!
他再一次看了一眼这个油坊,郑重道:“说说你的价码!”
莫磐仍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只道:“我听王先生说,琅琊王氏传承千余年,不缺出息子弟?”
王老先生疑惑的看着他,不明白此话是什么意思?
莫磐继续道:“如今朝堂之上,庙堂之下,想必不乏身居重位的王氏子弟?”
王老先生谨慎道:“混口饭吃罢了。”
莫磐轻笑一声,道:“老先生太谦虚了,一朝尚书是重位,厨房里的大厨也是重位,就连那敲夜梆子、倒夜香的小卒,用好了也是身处重位。”
王老先生听他说了半天,听懂了,眯眼确定道:“你是想借王氏之手做些什么!”
莫磐道:“我要王氏倾全族之力,保我师父惠慈大师在京城平安喜乐!”
莫磐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王老先生倒抽一口凉气,只拿手指用力点着他,须发皆张,瞪眼呵斥:“竖子狂胆!就凭一个作坊,你就要我琅琊王氏全族为你效力?!”哦,你不光要王氏从皇家手里保人平安无事,还要他又喜又乐!谁给你长的胆子?你拿王氏千年荣光当什么?当你撞石头的鲜鸡蛋吗?
真是又狂又妄,还敢想敢说!
莫磐伸手将王老先生气的颤抖的手指拂下,笑道:“老先生此言差矣。”王老先生用力将手抽回,一甩袖子背在身后,只拿眼斜视着他,看他能说出朵花来。
莫磐胸有成竹道:“我这可不只是一座简单的作坊。它是王氏子弟的执政功绩,是王氏家族的钱袋子,是史书上褒扬王氏的一笔,是惠泽万民的万世之基。如此,老先生还觉着它只是一个作坊吗?”
王老先生‘哼’了一声,仍旧不忿,面上却软了下来。
莫磐继续道:“再说我师父。老先生回去打听一下就知道,我师父看似身在险境,但其实都是他们自家的家务事,或许会起些龌龊,但于性命无碍。”
王老先生忍不住出言讽刺道:“皇家正统之争在你嘴里却成了一般的‘家务事’,还与性命无碍?若真无碍,你怎的还在这里与老夫妄言?”
莫磐叹道:“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老先生既然知道些内情,就该知道那些个争端看着凶险,其实都是他们在一口锅里折腾,折腾来折腾去,灶台上的碗或许会跌落摔碎,但锅里的粥却损不了分毫!虽然与命无碍,但是,他那家里折磨人却不伤人性命的方法多不胜数,我一想到他老人家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受苦,我就恨不能以身替之。老先生也不用担心我会拿捏王氏为我做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他哂笑一声:“我为的只是利用王氏如织网般的人脉,替我照顾我师父一二而已。”
王老先生显然不信他,说道:“你可以自己去做,就像你说的,这个作坊干系重大,你何不亲自掌握在自己手里,以此为筹码,让他人为你卖命?”
莫磐道:“老先生真是高看小子了。小子一无名小卒,不说能不能保住自己所有,就算勉强保住了,发展起来也是需要时间的。而我们师徒,最缺的就是时间。琅琊王氏,人脉力量俱全,我也愿信之重之。再者,”他苦笑一声:“小子也实在是无人可选!无法可想!心下却日夜担忧焦灼不堪!任这世间千般利益诱惑,都不及我师父平安喜乐重要。”最后一句重点表明了自己放弃这偌大利益拱手相让于王氏的决心、诚心以及原因:惜取眼前人!
也不知王老先生信了没有,他只神色复杂的感叹道:“你现在倒是仁义礼孝,只是不知你十年后二十年后乃至百年子孙满堂之后,后不后悔今日这个决定。”
功在当下,利在千秋的民生良策所带来的利益可不是那些黄金白银功名利禄可比的!运作好了,它可以成为一个家族立氏之基,以后子孙后代说起这榨油的典故,必要提一句先创之人,这种无形的名利关键时候可以让家族起死回生。他现在为了一个人,轻飘飘的就将此天大红利让了出来,不知道莫氏后世子孙会不会怨他。
莫磐也很是感慨,道:“若无师父,我现下还有没有命在都是两说,活命之恩尚且未报,哪里还敢想以后呢?”
王老先生赞许道:“知恩图报,重情信义,人之大善!若你图谋之事真像你所说的,老夫自然愿意与你合作。但,我并不是王氏家主,待我回去修书一封,再回复于你。”
莫磐笑道:“自然。小子静候佳音。”
在莫磐与王老先生商谈的时候,王先生觑了个空隙,逮住了莫青鸾,想一解相思之苦。
这一回,莫青鸾没有再躲着他。
实际上,他们目前可以算是过了明路,在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