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如豆的灯火只能照亮此人的小半张脸,剩下的大半张脸和整个身子都隐藏在黑暗中。
许是喝多了酒,这个人声音微微暗哑,他垂目冷道:“我叫你来,就是想当面问问你,水溶,你可还当自己是大周人?”
北静王水溶原本还算温煦的脸登时就拉了下来,他冷笑道:“司恒,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楚王名司恒,自从他封赐楚王这个封号之后,就几乎没有人会叫他司恒这个名字了。
楚王道:“勾结外族,通敌叛国之罪,你可想过,若是事发,你我可还有容身之处?”
水溶呼吸一滞:“不会事发的,我连带跟我有关的人并没有出面与任何外族人接触,他们不会知道背后之人是谁的。还有,你莫要往自己身上揽责任,这事都是我自己谋划的,你不知情,跟你可没有半点关系。”说着,他挨近了楚王,拉拉他的袖子,晃了晃,低声道:“咱们这么长时间没见了,你叫我来,只说这个?”
声音旖旎缠绵,配上他如寒星如朗月的俊俏面容,不见油腻恶心,只有活色生香。
楚王叹口气,只道:“你好好说话,莫要敷衍我,你我乃是大周皇室正统子孙,只为一己之私,就通敌卖国,吾辈不耻。你老实跟我说,除了忽勒尔,你还做了什么?”
他嘴里说着不耻和责怪的话,语气却无端的软和了几分,不见方才的冰冷。
要说楚王司恒和北静王水溶,那可真是一段孽缘。楚王一连两个喜欢的女人都进了宫,成了他皇兄的小老婆,偏生自己娶了一个心肠阴晦的王妃,心里郁结难解,只能借酒消愁了。
有一次,他在酒楼里喝闷酒的时候,遇见了一同过来喝酒的水溶,两人一个当朝亲王,一个当朝异性王爷,见了面,自然要寒暄一番的,一来二去的,楚王自己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跟水溶搞到一起去了。
楚王不喜欢男人,更是厌恶他五皇兄忠顺亲王那样有龙阳之癖的男人,但是,水溶不一样,他生的好看,人又年轻,身份尊贵,更没有那些以色侍人的小官们扭扭捏捏不男不女的做派,倒是不惹楚王讨厌。
楚王不讨厌水溶,但也没有多喜欢,他还是喜欢女人的,为此,水溶没少跟楚王吵架。
吵过几次之后,楚王想断了这段关系,水溶不乐意,只能有委屈往自己肚子里咽,谁让他对他一见钟情呢?!
水溶一撒娇,楚王就没辙了。对自己人,尤其是对自己的枕边人,而且是对自己不讨厌的枕边人,楚王骨子里的大男人怜惜之情一起,对着水溶,就说不来狠话了。
水溶见情人语气缓和了下来,他就轻笑一声,用屁股顶了顶楚王,让他让出半个凳子来,自己非得挨着他坐不可,楚王皱皱眉,就想起身把凳子让给他,他就双臂一拢,抱着人不放,水溶下巴搁在楚王肩膀上,笑哈哈道:“没了,那个忽勒尔,不过是我凑巧遇见的,他想得到那什么洗羊绒的方子都要想疯了,我不过是让人撒了一个诱饵,他就迫不及待的上钩了,哼,就这样见不得半点好处的心性,也就配当把刀使了,啧,就是这刀不听话的很,到手的鸭子都能给他飞了。”
楚王捏了捏酒杯,心里不是不可惜的。
是啊,都杀到眼前了,还能失败,还真是鸭子都煮熟了,就差进口了,这鸭子还就真这么白白飞走了!
他跟水溶合作篡取皇位,自然是庆和帝直接死了最干净利索,水溶说他来想法子搞死庆和帝,但他实在是没想到水溶竟胆大包天到直接勾结外族,企图利用外族这把刀直接杀了庆和帝。
若是庆和帝就这么死了,太上皇还在,庆和帝没有留下嫡子,剩下的皇子也都年纪还小,不成大用,那么,下一任皇帝非他莫属!
等他登基后,他就可以重用庆和帝留下的原班人马,对鞑靼用兵,为他亲爱的皇兄报仇雪恨。
他相信,水溶就是这么打算的,因此,为了能彻底摘清他,这个计划实施的时候,水溶连他都没说,直接就干了!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楚王只能道:“鞑靼狼子野心,你以后,莫要再跟他们接触了,咱们自己人关起门来内斗,是咱们自己家的事,牵扯上外人,那就是吃里扒外,数典忘祖了。”
水溶见他还是抓着自己勾结外族人的事不放,就赌气道:“都跟你说了,只是凑巧遇上了,他们那些蛮人野蛮的很,不通礼仪,我压根就看不上他们好不好?”
楚王道:“既然如此,那你就把国书交出来吧。”
水溶笑问道:“什么国书?我不知道。”
楚王转头看他,他只轻轻一抬下巴,就对上了那张让他又爱又恨的薄唇,楚王只微微一顿,就顺势攻城略地,情到浓时,楚王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张折叠起来的纸。
楚王放开被亲的五迷三道的水溶,对着豆大的灯火展开纸张仔细观看。
水溶瞬间被气的灵魂出窍,一双水光潋滟的桃花眼睁的又大又圆,眼珠子里似是要喷出火来。
“你,你混蛋,还我!”
说罢,就扑身上去强抢。
楚王伸脚绊了他一个踉跄,张开怀抱接住他扑到的身体,双臂合拢将他锁死在怀里。
水溶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