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津稚知道,这几天接连出现在他面前,已经消磨了他的耐心。
刚刚的暧昧就是警告。
如果再让他送,感情没联络到,反而会弄巧成拙。
眼睫微颤,她站直身体,大大方方笑道:“不用了,我还有事,不麻烦姜医……先生。”
姜徊斜斜睨她一眼。
似乎是在夸她识趣。
张管家答道:“这有什么,这儿不好打车,正好小徊少爷要回医院上班,送一回也不打紧。”
孟津稚可不记得姜徊有这么好心,目光狐疑,话里却还是吃惊接道:“这位是医生?”
张管家一提这个就骄傲:“是,心外的医生,国际上发了不少论文呢。”
孟津稚眼里露了三分艳羡,正要开口。
姜徊淡淡打断,“走吧。”
说完,他转身往外行去,丝毫没给孟津稚任何拒绝的空余。
事实上,孟津稚也没法再拒绝。
再来一次,就过了。
孟津稚抱歉朝张管家一笑,快步跟上姜徊。
他们往楼下走,姜母正坐在餐桌上吃早餐。
女人保养得好,细纹只有些许,看着大不了多少,她扫过他们一眼,把汤勺放下。
汤勺落在瓷盘上,清脆有力。
“记得把小愿带回来吃饭。”她说。
姜徊没说话,径直往前走。
孟津稚朝着姜母微微颔首,提步跟上他的步伐。
小跑着上了车,她脸色桃红,一双眼湿漉漉看着坐在主座位的姜徊,话都带着微微喘气。
“原来送我是假,让你接你未婚妻是真。”
姜徊骨节分明的手搭在方向盘上,眼锋横过来,“然后?”
孟津稚眼尾上抬,半边身体凑过去,语气佯装三分妒忌:“我吃醋。”
“吃醋?不生气了。”他淡淡道。
孟津稚:“生气归生气,吃醋归吃醋,女人都是蛮不讲理的,你不管。”
姜徊眉心微拢,看着快要凑到胸口的脸,粗粝大掌抬手卡主下颔,大拇指沿着她肉色唇珠狠狠擦过。
艳丽棕红色在唇尾滑出一道长长的痕迹。
话锋一转:“我还以为你会一直装。”
孟津稚没想到他会直接上手,一懵,“装什么?”
姜徊手指抵在她唇上咬破的伤口上,揉按。
姜家的公子,只有问人的份,哪有被人询问的份。
孟津稚吃痛挣扎。
姜徊一手擒住她的手腕,一手继续按住伤口,目光意味深长盯着她的红唇,“我很好奇,哪个才是真正的你。”
孟津稚心下一跳,故作风情万种的低下头,红唇吻在他的指根。
像是火烧一样,男人顷刻放开手。
孟津稚言笑晏晏:“哪个都是真的我,你信不信?”
姜徊深深看她一眼,“所以追上门也是真?”
孟津稚这会也正了脸色,“不是,我不知道你在这,我只是想找一份工作,看见你才知道这是你家。”
这话七分真,三分假。
姜徊常年公寓和医院两点一线,她在他身边之后,多了一个她家,那时候勾上姜徊,她以为胸有成竹。
再加上,这些家族财力雄厚,老宅是一个,祖宅又是一个,搬家后又是一个,一个又一个。
她懒得查,也就没查姜家本宅的位置。
何况,姜徊是姜家主脉的独生子。
于是,她就顺理成章以为是姜家分家。
谁知道今天在这上面翻了船。
气氛逐渐沉默。
姜徊也没说信不信。
松开手,他默不作声的一脚油门,直接轰出。
孟津稚摸不准姜徊现在的想法,抬头看了看他,只瞄见男人矜贵冷淡的侧脸,眼神成锋,锐利的很。
没过片刻,她还是没选择开口。
车厢环境安静,车外风景变换。
姜徊把车开到孟津稚家楼下,声音淡淡:“下车。”
孟津稚唇角抿了又抿,掀眼瞧他,再次重复:“我真的不知道——”
姜徊打断:“这重要吗?”
有些人看事情只看结果,过程不重要,结果重要。
现在的结果就是孟津稚上门,做了姜鸣的老师,和姜徊在一个屋檐下。
很难让人不怀疑她的用心。
孟津稚一愣,愣过之后,心口委屈丝丝缕缕发涨,变成说不清楚的愤怒。
装不下去了。
嘴唇抖了片刻,她豁然抬起眼睛,“姜徊,你就是个王八蛋,我跟了你一年,你就这么怀疑我的!”
骂完,孟津稚直接下了车。
车门哐的作响。
巨响之后,就是沉寂。
姜徊一只手搭在窗边,手指点着窗口,另只手抖出烟,猩红的火点燃,尼古丁的味道萦绕在空中。
说不清楚的烦躁。
抬了抬眼,他看向熟悉的楼层。
大白天的,没开灯,窗帘又闭合,看不清楚人回去没有。
下秒,他重新发动车,踩着油门离开。
孟津稚回到家,看见的就是男人车尾气,离开的毫不犹豫,没有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