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应孟津稚的,是姜徊如狂风暴雨般的骇浪。
直接将孟津稚打翻在沉沉的深渊里,让她无限往下坠。
孟津稚侧目扫过一眼厨房里,蒸出热气的醒酒汤,顾不得身上的男人,指尖掐住他宽阔肩头,声音断断续续:“汤、汤——”
薄冷的嘴唇含着热气,他语气却更加冰冷:“自己都顾不上,还顾汤?”
孟津稚说不上话,只能用她的指甲反抗。
宽阔挺拔背脊道道抓痕。
细长的,暧昧的。
蹭到男人的脖颈上。
男人眉心微拢,索性伸臂托住女人大腿,将她带到旁边的大理石前。
冰凉大理石面抵在腰侧,孟津稚冻了个哆嗦。
下意识抬头看过去。
姜徊身上的衣服被她扯得七七八八,他身上狼狈不堪,眉心微敛,呼吸都带着灼热,眼睛更像是一只即将捕猎大型凶兽,死死盯着眼前的孟津稚。
蛮横粗暴,和他平常清冷模样完全相反。
狭小的厨房独立成一方天地。
将一切声音都隔绝在外。
灶台下的火猛然跳跃两下,骤然和明亮的厨房灯一起熄灭,只剩下男人发红的眼睛。
孟津稚再睁眼,身体懒洋洋瘫在床上,长长头发往下滴着水。
木板汇聚一滩摊水汪。
窸窸窣窣声音响起,孟津稚抬起头,就看见姜徊脖颈处的痕迹,和他冷白如玉的手。
衬衣扣上,男人仿佛又重新回了神坛之上。
孟津稚撑起发软的胳膊,“今夜还走吗?”
姜徊瞥眼,“想我留下来?”
孟津稚媚眼如丝,“这不是当然的吗?”
姜徊没说话。
孟津稚坐起来,双脚踩在地上,软绵绵的,她走到姜徊面前,仰起头看向他,“我认为我这段时间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
其实,现在并不是一个点明的好时机。
但,彪哥的出现,孟津稚总觉得不是一个好预兆,她怀疑背后有人指示。
不然彪哥没有理由突然让她多加利息还钱。
空间渐渐沉默,窒息蔓延。
孟津稚的心沉沉往下坠,垂在身侧手攥紧,指关发白。
姜徊轻描淡写地看她一眼,“只是睡一觉而已,谁都可以。”
孟津稚:“……”
姜徊声音带着喑哑,他上前两步,身体猛然弯下来,阴影盖住女人,像是把她笼罩在自己怀里。
“上门的,不睡白不睡。”
孟津稚脸猛然苍白两分。
姜徊看也没看,转身直接走了。
没过片刻,孟津稚听见门重重关上的声音。
站在原地,她脸上娇媚笑意渐渐淡去,唇角绷紧。
翌日,孟津稚将厨房里那碗醒酒汤倒进洗碗池里。
她拧开水龙头,看着乌沉沉的液体流入下水道,直到消失不见。
随后,收拾东西,起身前往姜家。
姜鸣是周一到周六上课,周日休息一天,所以孟津稚才能在周日中午出现在医院。
孟津稚到孟家时,听见里面一声尖叫。
管家眼疾手快挡在她面前,委婉道:“孟老师,我忘记通知您了,今天给您休假一天吧,因为今天可能不太方便。”
孟津稚正要点头。
里面的大门忽然被撞开,一道身影对着门内叫道:“我才不承认她是我嫂子,如果她再上门,我就离家出走。”
姜老爷子气急败坏,“姜鸣,你的教养哪去了,有你这么对你哥未婚妻的吗!”
姜鸣冷笑,“她配不上我哥。”
宁愿声音隐忍端方:“没关系的,爷爷,小鸣只是叛逆期,长大就好了,我只是有些难受……”
姜母的安慰声恰逢在屋内响起。
姜鸣横眉冷眼,再大步往外走。
他目光在看见孟津稚的那瞬,倏然冷下来,“你也是来看我热闹的?”
孟津稚收回目光,语气平静:“看什么热闹?”
姜鸣一噎。
管家头一回见到能这么硬刚姜鸣的人,眉心也带上些许惊讶,他正要开口劝。
姜老爷子暴怒的声音已经从客厅传了过来,“姜鸣,你今天赶出这个家门,以后就别回来了!”
姜鸣大声:“不回来就不回来,你当我稀罕!指不定当年就是她把徊哥推进水里的!”
“你说什么呢,不会说,闭上你的嘴。”姜老爷子暴跳如雷,“你妈就是教坏你了!我早说了,你妈就不应该进门!”
姜鸣不屑,“关你什么事!”
话毕,他猛地拽住旁边的孟津稚,扯着她往外走。
管家本能要追,“鸣、鸣少爷——”
姜老爷子:“让他滚!”
未见其人,就先见其声。
青少年的手劲很大,孟津稚被拽着走了一路,踉踉跄跄的,完全反应不及。
刚好不久的手腕又泛上红痕。
孟津稚看着想骂人,抬头望向眼前的少年,到嘴的话,暂时还是闭上了。
姜鸣眉头皱紧,面上装得冷,眼眶却红得不行。
委屈巴拉的,像是只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