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徊挂断电话时,屏幕上的跨国会议还在继续。
他侧目扫过一眼。
只一眼,屏幕对面的人顿时不敢说话了。
姜徊淡淡说:“会议暂停,我有事。”
右下角屏幕里的应话站直身,下意识切换到国语,说:“姜总,大家这些天都在为荣登项目忙碌,您这——”
他话都没说完,姜徊平静冷漠的目光直直看向他。
“什么时候你能主宰我的行踪了?”
应话无声低下头。
姜徊说:“十分钟后,我要见到你。”
应话的住址在公司附近,距离姜徊的公寓,少说有七八公里的距离。
十分钟是不可能做到的。
姜徊发话,应话也只能做。
终于,在十分钟后,应话赶到姜徊家门口。
姜徊身着整齐,他甚至穿上了从前没有穿过的老爷子定制款的西服,应话看见姜徊手上的那枚戒指,深深低下头,压下喉咙里的惊骇。
那是姜家继承人才有的戒指。
虽然所有人都说姜徊能力卓越杰出,说姜徊可以帮姜家扩大名声和影响力,但没有人觉得姜徊会是姜家下一任继承人。
因为姜家继承人不是靠口头认定,而是姜家的祖传戒指。
只有这枚戒指,才会被真正的认定成姜家的继承人。
应话也是刚刚才知道,姜徊早就有了这枚戒指,这就意味着姜家所有势力现在全部被姜徊支配。
看来姜家,不,整个京市的天都快变了。
他斟酌着询问:“姜总,你现在这是?”
姜徊抬脚出门,“去见一面老爷子。”
要在京市掘地三尺,就一定会惊动老爷子。
与其让别人告诉他,不如自己说。
他像是想到什么,淡淡看向一侧的应话,吩咐道:“你打个电话给秦天华,让他去查孟津稚下班后的行踪。”
应话猛然抬起头。
姜徊一双黑黢黢的眼睛正在看着他,仿佛看不见底的黑湖,冰冷无情。
后背生出冷汗,应话附和道:“我现在就打电话给秦天华。”
姜徊闭上眼,手指摩挲椅手。
宽敞车厢内只能听见应话打电话。
等待应话结束通话,姜徊平声说:“k1会所的经理和之前在道上混的彪哥很相熟?”
应话跟了姜徊很多年,现在是头一回体会到男人的低气压,他顿了顿,大着胆子往后视镜上看了一眼,男人宽肩窄腰,闲散靠在椅子上,疏冷眉眼不怒而威,寡冷低压。
他点了点头:“是,很熟。”
姜徊上次拿了照片给他查,查到一半,又说不查了,故而他才知道了这号人。
应话问:“您怀疑孟小姐出事和他们有关系?”
姜徊屈指揉了揉太阳穴,语气平静:“有没有关系,把人带回来就知道了。”
意思是,要见人了。
应话:“我去安排。”
应话把姜徊送到姜宅,就匆匆去安排了。
姜宅绝大部分人都说了,只有少部分佣人守夜,等楼上的雇主有什么需要,他们再上楼伺候。
张管家今夜正好在其中。
看着姜徊急匆匆回来,他大步过去,问:“少爷怎么现在回来了?”
姜徊道:“我要见爷爷。”
张管家为难,“老爷子已经睡下了。”
姜徊偏过头去,声音冷淡,再次重复:“我要见爷爷。”
这个样子,和十几年前有一瞬间的重合。
想到当年医生的嘱托,不能再让姜徊受刺激的事,张管家心里一紧,不敢再说什么,直接点头:“少爷你去书房坐一会,我去叫老爷子。”
姜徊:“不用了,我自己去见他。”
张管家正好张口,姜徊掠过她,直接大步往楼上走去。
颀长削瘦的背影矗立于二楼楼梯口。
月光折射下,突然有什么闪了一下张管家的眼睛,他仔细看过去,心底大惊。
值夜佣人上前,小心翼翼看着张管家,用眼神询问。
张管家面色严肃,极轻地摇了一下头。
姜徊一步步上楼,沉暗的走廊只有两三盏灯亮着,一路走过去,静悄悄的夜里,隐约能听见人的呼吸声。
他唇线抿作一条直线,停在走廊尽头的房间里。
屈起手背,敲响。
屋内沉默。
姜徊再敲了一次。
耄耋老人声音低哑:“你是以什么身份过来的?”
当姜徊吩咐应话做那些事的时候,姜老爷子就收到了消息。
姜徊面色不改,“您想我以什么身份过来?”
那头久无声音。
半晌,蹒跚脚步走到门口,打开房门。
囿于房里的药味一瞬间散了出来。
伴随着一同出来的,是耄耋老人,他浑浊暗淡的目光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姜徊,视线往下移动,落到他手上的戒指上。
“看来不用我多问了。”
他又道:“你想找一个女人,看来是很在意她了,但宁愿你打算怎么办?”
沉默几秒。
姜徊说:“我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