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想问个问题。”梨梨挪到书房门口,关上了门。
杨氏看了她一眼:“问呗,这么沉重做甚?”
梨梨思忖了一些,斟酌着说道:“我被您捡到那天,可还见到了旁人?”
刚刚那一番话语如投入湖面的石子,泛起层层涟漪后又渐渐归于平静。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众人皆沉默不语,房间里静得能听见针落地的声音。
杨氏和沈老三的表情都凝固在那一瞬间,时间仿佛也在这一刻停滞,只有那窗边微微飘动的窗帘,似在诉说着刚刚那番话带来的余波。
“什,什么?”
杨氏与沈老三对视了一眼,错愕不已。
杨氏推了一下呆坐的沈老三,示意他说话。
沈老三沉吟片刻,试探道:“梨梨,你可是最近听到了什么?”
“没有呀。”梨梨摇摇头,“爹娘,你们别担心,梨梨只是想问问。”
杨氏和沈老三又对视一眼,更加迷茫了。
梨梨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干脆把话说明白好了,反正她也没觉得这是什么好隐瞒的事情。
梨梨挤到两人中间,一左一右挽住两人的手:“其实是这样的……”
梨梨详细地讲述了一下自己对顾子期和白玉莫名其妙的熟悉感,还有今早顾子期向她跑过来的时候内心感同身受的焦急。
“爹娘,我总感觉这不是巧合。”
梨梨认真问道,“所以梨梨就想问问,梨梨被丢掉那一天,到底是怎么样的情况?”
杨氏深深地看着她,内心掀起一阵波澜。
同时,杨氏脑子里又回想起第一天捡到梨梨时的模样,软软小小的一个奶团子,浑身湿漉漉的在她怀里瑟瑟发抖。
心疼再一次充斥了两人的心间,梨梨都长这么大了,两人从未跟她提起过这些。
不止杨氏和沈老三,其实整个沈家的人都默契的没有提起过那一天。
在他们心里,梨梨就是沈家人,不是血亲,浓与血亲。
梨梨默默观察着两人的表情,知道爹娘又想到不好的了,把两个人揽过来抱住:“爹娘,你们不要这样呀。梨梨其实很开心的,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而已。”
“唉。”沈老三叹了声气,而立之年的男人从来都是稳重又不失风雅,却在此时默默红了眼。
梨梨是他疼爱了这么多年的闺女,乍一想起当年梨梨的遭遇,他怎能不心疼?
“琬娘,告诉梨梨吧。梨梨长大了,总要知道的,梨梨说的那个孩子……兴许真与梨梨有关。”
说罢,沈老三脸色复杂地背过了身。
沈老三内心总有些忐忑,顾子期身份尊贵,贵为崇伯侯府的小公子,若是梨梨真与他沾亲带故,身份想必也不低。
梨梨的直觉不会错,沈老三担心的是,若是回到那血雨腥风之地,梨梨会不会受到什么伤害?
如今在南林郡有太子殿下护着,京城……
唉。
沈老三又叹息了一声,沈老三不得不说,比起这个,沈老三更担心梨梨的亲生父母。
梨梨和杨氏一言难尽地看着沈老三多愁善感的背影,母女俩对视一眼,默契地拉着手出了门。
沈老三在身后大喊:“哎,怎么走了?果然是人老了,妻女都嫌我啊。”
“噗嗤。”
梨梨笑的不行,沈老三满打满算也才三十出头,怎么就老男人了?
杨氏掩面笑了一下,惆怅地望着书房门口的花丛,两人也不走远,就在书房门口赏着花。
杨氏看看那几朵花,又看着梨梨娇俏的脸,满心的复杂情绪。
梨梨这个当事人倒是放松的很,还有心情调笑一番烦:“娘亲怎的比我都要紧张?莫不是担心梨梨跑了?”
“当然担心,你可是咱们家娇养了这么多年的宝贝啊。”杨氏凝眉,“但也没有很担心,能抛弃你的人家,能是什么好人家?再说了,我的闺女我还不清楚吗,我们家梨梨可不是那种会不管爹娘的人。”
梨梨立马贴到杨氏怀里,用小脸蹭了蹭她:“娘……无论如何,爹娘都是我的爹娘,哥哥们也都是我的哥哥,梨梨永远都是沈家的女儿。”
杨氏眼泛泪花,吸了吸鼻子,花了大力气压制住自己的情绪,才没在梨梨面前掉眼泪。
杨氏轻轻环住怀里的娇娇人儿,轻轻地拍着梨梨的后背,像小时候安抚她睡觉一样。
“娘知道,娘知道的。”
杨氏声音轻柔,说起了那个早晨的事:“那天呀,娘跟你两个伯母在河边洗衣裳,忽然就听见……”
梨梨聚精会神地听着,这还是她第一次从头到尾听到那天的事。
当时她忽然变成了一个小孩,蒙得很,只记得自己似乎被人丢到了河里。
“娘……梨梨记得那一天,是被人裹在了被子里,扔到了河里的。听声音,似乎是两个老婆子。”
杨氏表情凝重:“事后我们也想过,你不是杏花村的孩子,却出现在了杏花村的河里,要么是被拐的自己逃到了这里,要么就是被人丢弃的。你那时还小,我们就猜是第一种情况,便四处在村里询问打听,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