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可怜
我想了想，走到墙边问：“师父，你还在吗？”
墙那头悄无声息，就在我以为苏楼速度真的这么快，已经离开的时候，我听见天冬的声音：“师父，你在干嘛？为什么要蹲着？师妹在问你话呢。”
苏楼的声音结结巴巴响起：“我……我忽然有点肚子疼而已！”
他又扬起声音：“怎么了，我在呢！”
阿娘一愣：“是……苏楼吗？”
那边又没了声音，半天师父才说话：“是我。”
我人小，看不懂阿娘脸上的神情，只知道她最终也没说什么别的，只是又一次嘱咐我好好与师父学本事，便一个人回屋了。
那日以后，小院里再也不缺少物资，冬天的棉被，夏天的冰块，苏楼总有办法弄到。
不知道他究竟在做什么，隔三差五他总会离开京城，每逢这时候，送东西的人就会变成天冬。
我这才知道，初见时我无意指的点心铺子是苏楼的产业，除了那点心铺，京城里竟还有三四家，背后东家都是苏楼。
天冬拜师以后，时常被苏楼带在身边事无巨细教导，如今脱胎换骨，是人人尊敬的少东家了。
我也随着苏楼去过几次，他有些差事在身上，时常不在京城，又给我发了块牌子，要我有事只管上门，掌柜伙计都认得我，绝不会叫我再沦落到当日上街偷东西的地步。
不仅如此，苏楼眼睛很尖，早就判断出我身体素质不适合练武，又伴有头痛症，无法做太激烈的动作。
他想了很多办法，最后为我找了一套拳法，要我每日晨间练习，就算在对敌上逊色几分，只作强身健体之用也好。
关于我的病，他也找了很多大夫，都没办法治愈，京里的看了个遍，外地的他一个个上门去问，只是没见过病人本人，便是华佗再世，也没法隔空断脉。
最后还是我劝了劝他：“反正我也习惯了，没事的。”
那时苏楼的眼神我看懂了，是心疼和无奈。
只是我总觉得，他与我阿娘之间怪怪的。
两个人经常借我的嘴互相打听彼此情况，开始的时候还遮遮掩掩，两三年以后，阿娘甚至会做些小菜叫我带出去给师父。
我很有些不解：“他俩到底什么意思？”
天冬正在一边扎马步：“你笨不笨，还能有什么意思，师父喜欢云夫人，云夫人也喜欢师父。”
我翻了个白眼：“笨蛋，这我还能看不出？可他们两个为什么连面都不见一次？”
没错，尽管已经过了这么久，可他们两个最接近的一次，还是苏楼第一次从我回家时看见了阿娘的背影。
自从那次以后，他下了大力气教我轻功，我学得慢，他就教天冬。
人比人真的气死人，我无论如何也学不会的身法步数，天冬只看师父演示一遍便记了个七七八八。
天冬学会了以后，就由他带我回家。
阿娘第一次见天冬时是第二年的春天。
经过一个冬天的学习，天冬的轻功已经练得有模有样，虽说还做不到踏雪无痕，可带人翻墙已经是轻而易举。
只要师父在京城，我每日都是这个时间回来，因此阿娘早早等着，只是今日瞧见不但我自己回来，身边还跟着一个少年，不由得惊讶的瞪圆了眼。
天冬也是第一次见我阿娘，我眼看着他脸红了，嗫嚅着打招呼：“云夫人好。”
阿娘笑了：“你便是天冬吧？我听了很多次你的声音，还是第一次见你。”
“好孩子，这些年辛苦了，”她摸了摸天冬的头，“你师父为人不错，只要你跟着他，以后不会再孤苦无依，受人欺凌了。”
我在一边嘀嘀咕咕：“就天冬那个阴险狡诈的脑子又配上现在的身手，他不去欺凌别人还差不多。”
“阿狸！你在说什么！我教过你这样背地里说别人坏话吗？”阿娘不赞同的看了我一眼。
“我哪有背地里，我明明是当面说的。”我没忍住辩驳了一句。
闻言阿娘更气了。
天冬当着我的面，竟然对着我阿娘开始装模作样！
他腼腆一笑：“是的，师父对我很好，师妹也只是童言无忌，我不在意的，云夫人莫要生气。”
阿娘闻言更是强压着我，一定要我对天冬道歉。
眼看她真的动了气，我只好老老实实低头：“对不起，天冬师兄，方才是我错了。”
天冬宽慰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以后咱们还是好同门。”
在阿娘看不到的角度，我恶狠狠瞪了天冬一眼。
孰料他却诶了一声：“师妹？你为什么这样看我，是我有哪里又做的不对了吗？”
阿娘一扭头，正好看见我来不及收回的眼神。
“秦筝！你那是什么表情！”她怒了。
我抽了一口气。
阿娘叫我全名了！
我赶紧看向天冬，他看了好半天的戏，这才出声：“云夫人，师妹方才是在跟我玩耍，没有别的意思，你千万别误会。”
我看向阿娘拼命点头。
阿娘将信将疑。
我赶紧转移话题：“你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