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纵马
我无奈道：“我担心你跟上去受伤，我好歹也是秦府的小姐，虽然他是个登徒子，却不敢对我下狠手，你的身份太低，他无所顾忌，若是突然发难，我未必能护住你。”
我那会儿正在头痛，没带香囊，早想好了要用孙应显的命来止痛。
就算我看出孙应显最多只是在骑射上下了点功夫，真动起手来根本不是我对手，因此自信于我的身手能护住尽欢，可万一呢？
如果真的让尽欢在我眼前受伤，我很可能当场发狂，孙应显烂命一条死不足惜，我只怕失去理智后吓到尽欢。
毕竟在她面前我一直都还是那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小姐，忽然把人捅个十刀八刀的，恐怕她一时间难以接受。
听了我的话，原本还活力四射不停骂孙应显的尽欢安静下来，脸色变得很差。
“这又是怎么了？”
方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心情变得这么快，我摸不着头脑。
她沮丧道：“小姐，我是不是太没用了。”
“你为什么会这样说？”我被她的飞来一笔问懵了。
尽欢失落极了：“我脑子笨，不像尽意能跟上您的思路，每次都要小姐解释很多才能理解您的意思，也不会医术，别的本事也没有，帮不上小姐的忙……”
“世子爷将我和尽意派过来，本来是为了帮助小姐保护小姐的，可这些时日来，小姐遇到的问题从来都是自己解决，今天遇见了登徒子，我不仅没有起到什么作用，还要小姐出面周旋来保护我，我实在是……”
她越说越难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原来是这么回事。
我有些想笑，可尽欢是认真的，于是我便也端正了态度，回答她：
“不是这样的，尽欢帮了我很多。”
她不太相信，可还是问：“真的吗？”
谁能拒绝她那双闪烁着期待的眼睛呢。
于是我拍拍胸脯：
“当然啦，谁说你没本事了，知道我不想让谢泽漆从侯府里送点心，又爱吃些小玩意，为了我，你从零开始学习做点心，花了多少心思，私底下努力了多久，才能做到手艺不输外面的大师傅。”
“还有，如果不是你，我不知道要少多少的乐趣，虽然有时你确实没有跟上我的思路，可那又如何，你听话，懂事，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这不就够了吗？”
“有你和尽意来到我身边，是我最大的运气，如果没有你们两个，我该多孤独啊。”
原本我只是为了安慰尽欢，可是说着说着，我却发现，这些话的确是我发自肺腑的。
自从师傅和阿娘先后去世，天冬生死不知，我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的羁绊，一个人存在着好像是孤魂野鬼。
可谢泽漆将尽意和尽欢送来了我身边，尽意沉稳细心，尽欢活泼天真，有她们两个人在，我才重新又有了与人真实接触的机会。
否则，每日只面对秦府那一家豺狼虎豹的老小，不知哪一日我头疼病发，兴许直接狂性大发灭了满门也说不定。
虽然那样做是很爽快，可我答应了阿娘，我要好好儿的活，杀人痛快，之后的事却很烦人。
就算我心里早就已经把他们判了死刑，也为了将麻烦降低到最少，我也得挑合适的机会慢慢处理，把自己完完全全摘出去。
孙应显虽然才入京，又是吏部侍郎的嫡次子，并未出仕，死了他一个问题不大，只是他到底是官家子弟，与秦府的杂役身份有别。
有尽意在我身侧，又时时为我更换香囊，抑制我的头痛，我已经许久没有痛这么久了。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今日病发，到底还是对我产生了些许影响，冲动之下在这里干掉孙应显，冷静下来以后想，其实当时是有更好的方法存在的。
我多少是有些冒险了。
我这样想着，却并不后悔出手，只是免不得为善后烦忧。
除了要把在茅草屋里的孙应显毁尸灭迹以外，还有秦笙。
今日之事，起因全在秦笙身上，她的手段不过就这么几招，用
“方才不让你跟上，实在是因为我已经看出那孙应显不过是个草包，只会虚张声势，只要我搬出谢泽漆来，他肯定会吓得屁滚尿流，若是你在场，恐怕他恼羞成怒之下会伤害你，你不在他才能脚底抹油速速离去，我只是怕你受伤。”
我说的诚恳，尽欢不会听不出来，因此听了我的话，她满脸感动：
“受伤又如何！我要保护小姐！”
“尽欢真可靠，有你在真有安全感。”我握着尽欢的手。
尽欢脸上的失落一扫而空。
她想牵马让我上去，我却摆摆手阻止：“先不忙。”
“这荒郊野岭还能有谁来？”
尽欢脸上的表情如是说。
我被她逗乐了，提示她：“当时孙应显是跟谁一起出现的？”
尽欢脱口而出：“是二小姐！”
“他回京以后人生地不熟，为何上赶着来找我的麻烦，多半是秦笙不知许了什么好处指点他来，”我边想边说，“他是新任吏部侍郎的儿子，才刚入京，正是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