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省事
“你再仔细说说,今日去谢世子的院子,你都与他说了些什么?”
秦伯远眉头紧锁。
“没说什么,我去的时候,谢泽漆的二姐谢琅正好在,只是简单打了招呼,谢琅先一步离开,谢泽漆便躺下,叫人引着我去了书房。”
我眼也不眨编出了瞎话。
今日谢泽漆与我谈论的那些,他没嘱咐过我别外传,但我自有一杆秤在心中,秦伯远从打以前开始,便不是个自己能立起来的人,惯会投机。
起初他娶了我娘,借着苏家的人脉入京,眼看苏家倒了,便赶紧巴上了曾经的副都御使,如今的都御史蔡大人。
蔡大人跟着老丈人走,他吃肉,秦伯远总能喝口汤,两人狼狈为奸,十足是一对好兄弟。
可如今这两人为了都御史在私底下恐怕已经翻了脸,以秦伯远的为人,一定会再找个靠山靠过去。
他原本看中了永安侯府,想借侯府的威风使使,跟蔡大人面和心不和之后,恐怕更动了依附侯府的心。
只是侯府的人不是傻子,谢侯爷当惯了大家长,照顾亲眷不觉得有什么,二房三房可不这么想,不然也不会这样对待秦伯远。
我若有所思想着,怪不得我没有提去给侯爷请安,谢泽漆也没提过一句,任由我在他那院子里消磨了一整天,怕是他早早便料到了。
秦伯远阴着脸:“谢二谢三今日实在是欺人太甚!”
他又问:“建平郡主不在府里去了哪里?”
我装傻:“这我怎么知道?”
“谢泽漆没跟你说吗?”他更生气了,“帖子早多少日便递给了侯府,若是没空,早早与我分说,换个日子也罢,如今上了门,这个没空那个不在,不知道的,还当我秦家是上门打秋风的乡下亲戚!”
“我看,就算谢侯爷没这个意思,谢家二爷和三爷,多半是这么想的。”我火上浇油道,“毕竟才出了钵难山的事情,就算圣上下令恭王封口,可总会有些影影绰绰的消息流传出来,谢家又不是一般的人家,谢泽漆当日正在场,对于内幕的了解无人能及。”
“谢二爷和谢三爷多半都清楚,咱们家卷了进去,就算最后摘出来,可毕竟有过嫌疑,这两个人大约是怕粘上了秦家出事,又怕爹你求到他们眼前,因此才如此做派。”
秦伯远理智上知道我说的都对,可还是忍不住大怒:“那两个算是什么东西!只会靠着大哥谢曜摇尾乞怜度日,自己立不住,便看谁都是如此德行!可笑!”
我面上跟着同仇敌忾,心里却忍不住想,说的这么义正言辞,就好像你不是这样的人似的。
第二日一早,有车停在秦家门口。
我早饭一向跟着秦伯远,他从钵难山回来后便抽了风,发话说我不日将出嫁,正是需要跟着家里人增加相处时间的时候,打从那天开始,秦家上下一日三餐便都在一处。
于是门房回话的时候,秦府大小主子全都听了清楚。
秦笙当场摔了筷子,头也不回离席,郑氏不能表现得如此明显,可脸上的笑容多少也走了样。
昨天去侯府做客探病情形如何,因着秦伯远没往正房去,她知道的不甚清楚,可她叫了随从来问,对于大致情况心中有数,本来还因为谢家对我的轻忽有些幸灾乐祸,话还没出口,郡主的大批礼物竟然已上了门了。
建平郡主与中宫张皇后感情一向很好,因着年岁相差不少,张皇后又膝下空虚,是拿郡主当半个女儿看的,昨天在宫中待的晚了些,皇后发话,直接叫郡主留宿,这才没赶在我们离开之前见到我和秦伯远。
今日一早回府,她便听底下人说了昨日的事情,想来这一马车的东西,都是向秦府赔罪用的。
秦伯远眼皮子没有这么浅,大致看过,都是女儿家用的,便大手一挥,全部给我添妆,气得郑氏鼻子都歪了。
柳如兰听见这一句笑道:“有这一笔给大小姐添妆,夫人这下可省了不少事。”
秦伯远闻言特意又嘱咐:“这些日子四处送来的礼给筝儿添妆,咱们府里也不可俭省,该预备出来的一样都不能少。”
郑氏勉力维持的笑容消失无踪,她恶狠狠剜了我一眼,谨慎措辞:
“老爷,我想着,笙儿与文轩只比大姐儿小一年,眼看也大了,都需要相看人家,无非就这二年的时间,咱们是不是……”
秦伯远得了郡主的致歉,明白无论二房三房如何不满,总归侯府当家人谢侯爷和建平郡主的态度是很正式的,正舒缓心情,听了郑氏的话立刻皱紧眉头:“是什么?”
“哪头重哪头轻你分不清?笙儿与文轩哪个定亲了?八字都没有一撇的事,你就惦记上了,筝儿眼看就要出门子,她的嫁妆至关重要,你不先将这件事办妥当,倒是想着后面的事了?”
郑氏不敢再说,只能咬牙答应下来。
秦伯远刚刚升任副都御使,许多事情过去从旁协助,如今他却得自己拿主意,很是手忙脚乱了几日,郑氏忙着为我置办嫁妆,有柳如兰时不时的话在,郑氏生怕哪里不周到,又让柳如兰得了把柄告诉秦伯远,不敢弄鬼,忙的脚打后脑勺。
秦文轩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