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祝福
倒是个聪明人。
我笑着说：“我娘走了，如今府里当家的是郑夫人，她有一儿一女，只比我小一岁。”
“你想让我做什么？”柳如兰听了这话，更加确定我不怀好意，脸上满是戒备。
“我没想让你做什么，只是把真相告诉你，”我笑眯眯的，“我爹可是监察御史，正经领俸禄当官的，来之前我打听过，你这院子对外都说男人是经商的，你也有儿子。”
“士农工商，商人之子和当官的儿子，以后的路大不相同，在这院子里，以后弟弟能有什么发展？不若归家，才好图谋以后。”
柳如兰知道我说的是对的，可她还要嘴硬：“我们娘俩儿在这，是正经的正妻和嫡子，若是上了门，顶了天不过是庶子和姨娘，天差地别。”
“柳姨娘，”她自己认了这身份，我便顺势叫上，“现在又有什么区别，府里的夫人是不知道你们娘俩的存在，等知道了，抬抬手就能捏死，更何况，弟弟还没上户籍吧？”
柳如兰脸一白。
我问：“你现在年轻，我爹贪图你的美色，对你还有几分情谊在，若是到了年纪，色衰而爱驰，我爹不想养你们了，给一笔钱打发出去都算好的，便是不认账，难道你们母子两个还能打上门去？”
柳如兰心知我说的都对，可一时之间接收到了太多信息，我能看出来，她的脑袋已经无法正常思考了。
所以我最后只说：“你自己好好想想。”
柳如兰过去也是官家小姐，该懂的事情，家里都教过，虽然妾室不如正妻，可商人的正妻和官员的妾室，怎么想都是后者更好。
更别提连户籍都没上，这正妻不过是自欺欺人，于是等我第二次上门的时候，柳如兰同意了我的要求：“我可以带着朗儿上门，但我有个条件。”
“你说。”我没有贸然答应。
柳如兰目光坚毅：“你得帮我。”
我当是什么，原来只是这种事，我笑道：“我上门来找到你，当然是因为你身上也有我想要的东西，别说什么你帮我我帮你，不过互利互惠而已。”
闻言，柳如兰松了一口气。
比起善心大发，她更相信利益。
因为我们是利益共同体，所以她才能对我报以信任。
只是因利而聚，自会因利而散，所以她才会在谢泽漆找上她之后，没给我递一个消息，就闯上门来。
回忆起当初，柳如兰也笑了。
“一转眼，大小姐就要出嫁了，”她看着我，目光柔 软，“虽然我身份是姨娘，这话由我来说，多少僭越了，可府里是这个情况，实在不能指望夫人，我思前想后，一咬牙还是来了。”
她话说的这样明显，我多少猜出了她的来意。
我娘早死，可我长年在外行走，三教九流的事情听过不少，多少也知道，女儿出嫁之前，当娘的都会来讲些出嫁为人妻的事情。
柳如兰想必是犹豫了很久，才壮着胆子过来。
想到这里，我心下柔 软，听她继续。
柳如兰拉住我的手：“我只比你大几岁，说句不太恰当的话，有时候看你，真如看个妹子一般，出嫁之后不比在家，我知道大小姐是能耐人，自个儿心中有数，可自古来做人媳妇，便没有不受委屈的。”
“我跟了你爹，虽然前头有些波折，如今还是个姨娘妾室，但我还是得说，秦家人口少，事情便少，只有个夫人，我与她慢慢磨也就是了。”
“可永安侯府，从门第上来讲，便与咱们秦家不很匹配，就算婚事是世子爷点了头才继续的，我听说那谢家里头还有二房三房。”
说到这里，她叹了口气：“高门大户，就是这点最烦，过去我娘也……”
她忽地住了嘴。
我知道，柳如兰过去也是官家小姐，只是家里头犯了事，男子满十六的按情节轻重从砍头到发配，女子充入教坊司，柳如兰的娘亲在大牢里便一命呜呼，这些话她来嘱咐我，想必过去，是她娘曾嘱咐过她的。
于是我回握住柳如兰的手：“我知道，多谢姨娘好意，我出了门子，不能时时回护，你也要保重，照顾好自己和朗弟弟。”
她便没再沉浸在过去，点点头：“会的。”
朗弟弟的身世……
话在嘴边转了几转，我到底还是没说出口。
“大小姐嫁过去之后，无论如何且先按捺住脾气，多看多想，少说少做，当家的到底还是侯爷和郡主，二房三房的人便是再无赖也越不过正经婆母去，郡主的为人我听过一耳朵，不是什么难相与的，只要你耐心，我相信，以大小姐的人品，没人会不喜欢你。”
“只管对上恭敬，对下慈爱，总不会有什么错处，嫁过去之后先稳定个几日，将事事都看清，再图其他，也便宜得多。”
柳如兰又开始絮絮说着。
我一点不耐烦都没有。
无论柳如兰是想借着这个时机再多与我拉拉情分，要我别忘了她们母子，往后也多照顾着点秦文朗，还是真的发自内心，我都不去深究。
如今能与我说这些的，总是对我有几分真心。
这世上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