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灵泫勉强支棱着腰,收拾了一下满地湿滑狼藉。便觉玉体不支,不能再动。真可谓是,燕尔新婚不足道,小别胜新婚,才是真要命啊。
真可怜见的,便又躺着补眠个回笼觉。
巳时左右,司药入内。
给她带了早膳,也为她把脉。
司马灵泫恹恹地窝在被子里,道:“胡瑶呢?”
见她疑惑,便道:“大小姐放心,我也是一样的。”
司马灵泫道:“你是专门照顾兄长身体的司药,我怎好麻烦你。”
司药淡漠地道:“你不也一样。”
一语双关,直白得可怕,带着一点干脆利落的骄慢。
司马灵泫着实被这一句话给惊着了。
便疑惑地问道:“你……不喜欢我?”
司药道:“照顾大小姐是属下职责所在,哪里能说喜欢不喜欢。”
【PS司马赜手下的人,看司马灵泫不爽的这么多啊!男的全是因为事业。女的嘛,特别是这种极受信任的、贴身照顾的、自己又有能力的,不是每个六哥身边的妹子都是胡瑶小仙女的。女主为什么还不如个“奴婢”了?司药,私人医生怎么就是奴婢了?都大家族的司药了,个人素质得多强啊!古代家里的私人厨子和私人医生,地位极其高。虐待厨子和医生,还要不要命了?你都司药了,好好干活不行吗?你非要喜欢你主子吗?你喜欢你主子至于这么厌恶他的女人吗?都司药了,确实没必要再去女人赛道里争宠了。但是对主子忠诚,对主子心存爱慕,都已经是本能了。即使自己不去争赛道,主子也不喜欢自己。还不能偶尔发疯了吗?】【注1,作话有注释解释,古代路人骂宠妃的。】
不卑不亢,滴水不漏。
司马灵泫微怔,喃喃道:“看来不喜欢我的人……很多啊。”
司药看了司马灵泫一眼,女郎有些疑惑,有些怔忪,明眸更因此蕴着一层清亮的水雾,脸上余霞未散,心思郁结微有小恙,皆使得她显得愈加楚楚可怜。
宛若微风细雨幽幽莲,梨花院落溶溶月。
也是,失行妇人。又累及君子之风的兄长,陷入乱/伦泥淖,实属祸水,啥也不是。
若非复姓“司马氏”,也是司马氏大小姐,受到的冷遇和白眼,可不止于此!
司马灵泫乖乖地用膳,乖乖地吃药。
幽幽地看着司药将地上收拾一番,还搬来了好几十盆水仙和绿梅。
司马灵泫道:“日常随侍,又是谁跟着我呢?我要去看看裴子玠。”
司药回头看她,刚要启口。
司马灵泫便解释道:“跟兄长说了。”
司药道:“大小姐不必告知于我。若是胡瑶不在,便是无盐。偶尔,在外是严纯,在内是我。无论才学武艺还是察言观色,侍奉起居,无盐不比胡瑶差。大小姐放心。”
司马灵泫点了点头,自是知道司马氏安排向来妥帖,不疑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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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灵泫出门,在庭院,一边饮茶,一边看了会儿红梅白雪,便往裴子玠屋里来。
屋子陈设简单,都是日常起居之物,胜在古朴雅致,还有茶香好闻。
司马灵泫入内,见裴子玠卧于榻上,手握书卷。
此时窗户正开着,白梅花落满象床,也落在他衣衫上。
长发如墨,面如敷粉,实有玉山之美。
司马灵泫道:“这么冷的天,你在这儿很久了吗?”
裴子玠道:“你不也在风口,站了许久?”
司马灵泫尽量避开他的目光,淡淡地道:“我早上吃了燕窝和阿胶,还有老山参。倒是你,这两年,很辛苦吧——你的伤,是新伤,幽州之变,天下震怖。”
裴子玠淡笑着摇头,道:“……刘彦之,确实令人惶恐。但是我的伤,不是幽州之变所伤。我没有当年那么没用,你放心。也请你……相信我。”
不笑,清冷矜贵,无俗念。若冷着脸,更是高山冰雪。
一笑,梨涡浅淡,星靥缱绻。
总给人一种错觉,骄矜地,仿佛此人天生只会冲自己笑,不给别人三分颜色。
司马灵泫瞥了他一眼,微微蹙额,道:“山川万里,星河万里。我与裴卿,相距何止万万里。”
其人眉目笼轻烟,似化不开的清愁。而眉间一点胭脂疖,一扫阴翳,显得尤为秾粹炽艳。而少年郎两年边塞的历练,已经褪去了从前的青涩和秀艳,显得愈发清隽挺秀。
曾经是美丽的少年郎,眉目拟星河。现在的少年郎,心胸存山河,眉目……除了她,还有别的东西在,很拥挤。
裴子玠垂眸敛目,道:“可是,我远来幽州,何曾是为了功名利禄,我只是为了你啊——”
司马灵泫道:“也许,算是吧。‘少年当拏云,试手补天裂。筹策百万兵,心中自不平。’这样好的诗,配得上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