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逃不脱:“以下克上”,被驱逐或杀死的下场。 说这人压不压得住人嘛——进城一百号的亲卫,郊外八百的残兵,还有两百里外赶过来的公孙熤罪人。 进城只有一百,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就给他们机会掂量了。 这里头,未必没有内应,更是,未必没有冒险家。 【PS古代不是朝廷王师打仗,或者王师借道的话。一般其他队伍进城多少士兵肯定是不给进的,你一个大城市50-100万人,日常管理的士卒才多少啊,你一个过路的吭哧吭哧进来500兵卒吗?夺城还是抄家?】 掂量好了,明天就得出兵,北上西进三千兵马,为平州的七成兵力! 愿不愿意冒这个险,得大富贵,也是他们该好好掂量掂量的! 毕竟,司马赜给的利益很高!是要将平州作为整个辽锦的官方府州所在! 并且平辽州,不动平州城一厘一毫!也是够意思了! 然而……虽然得利最多的是王宿信! 就看这王宿信能不能做好他的利益分配,接得下这个肥差,吃得下这块肥肉了! - 自司马赜步履下车,便是一群或着鹤氅,或着貂裘的军官,殷勤左右,接迎他的下榻。 而他们之后,便是分立两边的,不多不少的带甲卫兵。 河朔四镇,这地主之谊,干得那是相当豪横啊!古今四海列国,恐怕就至此一份而已! 司马赜舔了舔后槽牙,摸了摸下巴,眼睛眯了起来。忽然觉得自己还是太年轻,太过保守,这人带得太多了。当初霍去病与耿恭只带十数人便能入匈奴王帐,威服悍虏! 他挑了挑眉,与左右人递了眼色。 王宿信拱手作礼,关怀备至说来:“迦兰君远道而来,有失远迎,舍下不胜蓬荜生辉。已经备好歌舞酒宴,等您品鉴。” 李服玉等人也都笑脸相迎,拱手作礼。 这群军官,有的虎目生威,有的膀大腰圆,有的腰带十围,有的杀气腾腾,有的满脸横肉…… 或真心,或假意,或不服气,终究还是都作了礼。 并不雅观,并不好看,并不让人满意! 畏威不畏德!这可怎生是好?司马赜轻笑。这平州城,兵不血刃,有时候兵不血刃比真刀真枪干下来的城池,要麻烦得多! -- 白袍鹤氅,温文尔雅的少年公子,从容入内。 龙行虎步,不怒自威。凤目韫笑,神采英发。 这次第,端的是,嫖姚争雄姿,周郎避风流。 - 位次最末的两名军官,一为行军司马张敷,一为步兵司马董纯,相顾递色。 张敷目送其人风采,道:“究竟是君子仁心,还是高下在心。” 董纯道:“盛得名誉之徒,未必不是沽名钓誉、名不副实之辈,既然这位不是。那么必是自信锋芒,生杀予夺之埒。” 张敷道:“傅说板筑臣,李斯鹰犬人。皆此人,忍人也。” - 董纯不以为意,微微有些讪笑意思:“别的不说,听说这位贵公子,箭术奇高,能一石入羽,能一石二鸟。百步之外,发一矢拂脊,再一矢磨腹,皆附肤落毛——这般的功夫,且看他如何‘轻拿轻放’了。逆风执炬、倒持太阿,以为能人吗?” 从来没有人相信,真的有人能在河朔四镇,占到便宜!从来没有! 雁过拔毛,何况是在别人的地盘上,搞出了这么大阵仗!还得了这么大便宜! 试问,谁人功勋簿上,不曾白骨累累,即使当杀!即使该杀!可是谁能承受这该有的,和不该有的愤怒、仇恨、暴烈。 张敷道:“血气方刚,年轻气盛,若得寿数,必将虎豹之变。然而大多都是天不假年,中道崩殂,你且看他。” 少年人,即使做个儒将,文质彬彬。 那也还是将,是士,是兵,是卒。 不论读过多少圣贤书,学过多少仁义事。还是为将为士的态度,自是以威服人,以势服人,今晚多少还是得见血了。 董纯顺其话锋说道:“此番算策,在辽州做了个‘妙手空空儿’,出力少而功劳却大。能有命有运出得了这河朔四镇,中枢也未必容得下他。问多少赤子俊士,不曾死于战场,偏死于诡计。” 这边地丘八大老粗,竟也无端起了文兴、也是怪异非常。 也无怪司马赜其人,确实才兼文武,风采过人,而惹人刺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