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过来的白色玫瑰花瓣,终于,一声叹息从她嘴唇中吐出。 “真是……美极了。” …… …… 大火将属于威廉家族的一切都烧毁了。 曾经助纣为虐的管家、哪怕变成鬼也被控制的女仆、被困在地下室里的肯特.威廉、又或者是老威廉夫妇……他们被换上了黑色的裙褂,在大火中挣扎着、嘶吼着、谩骂着,在无尽的痛苦中步入死亡。 老威廉夫人一度想向约翰.威廉求饶,她不断哀求着,火焰逐渐包围了她,烧过她的皮肤,像是要将她吞噬,也没能得到一句原谅。 约翰.威廉垂眸看着她,静静地看着她的再一次死亡,垂下的眼帘挡住了暗藏悲伤的眼神。 他站在火焰前,看着哼唱着关于玛丽小姐的歌谣的白发女郎为她披上黑色的帽纱,看着翩翩起舞的红发淑女为她穿上黑色的裙褂,看着带着明媚如阳光的笑容的少女为她换上了黑色的鞋袜……他半蹲下来,像是当年还是孩子时在姐姐的画像前那样,在她的面前轻轻放下了一朵月光玫瑰。 ——她就像当年的玛丽小姐,在逐渐被套上的枷锁中走向死亡。 …… …… 纲吉没有亲眼看着她们完成复仇,在被玛丽小姐接纳之后,他们就被安全送出了火海。而在城堡外,愤怒的镇民将和泉君他们无视了个彻底——和泉君他们只在最开始被质疑时受到过攻击,但约尔小姐完美地保护了和泉君和式守小姐,而在式守小姐的防备下,倒霉体质再一次发作的和泉君也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在玛丽小姐接受了他送出的月光玫瑰后,镇民们就遗忘了他们,他们也得以顺利退出愤怒的人群,看着镇民们不断朝着城堡扔出新的火把,直到他们和顺利从城堡里出来的劳埃德他们汇合。 和泉幽关切地询问着看起来最狼狈的纲吉的情况,纲吉不好意思地笑着摆手说自己没事。 无意中,他看到了桔梗朝着某个方向看了过去。 纲吉顺着桔梗的视线看了过去,看到了在不远处的小山丘上,有一个男人站在那里。 烧红了整片天空的火光也映照在那个人的脸上,那个男人将一幅画像抱在怀里,面对着熊熊燃烧着的火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的打扮比起之前桔梗看到他时整洁了很多,凌乱的胡子被剃干净了,露出了忧郁的面容,长长的卷发也被仔细梳起,又有些随意地半扎在脑后……这让他看起来更像一位艺术家了。 他抱着的是,玛丽小姐的画像。 他是,曾经为玛丽小姐作画,又在这二十几年来亲手为镇子里的“淑女们”作画的画家。 他是一个哑巴。 但最开始却不是。 玛丽小姐的日记里,并没有提到过这位画家是个哑巴的事,尽管那时的玛丽小姐还没怎么和这位画家接触过,但日记里有提到过父亲以及兄长和画师商量过作画内容的事,所以那时的画师,应该不是个哑巴。 画师并不是镇子里的人,是被威廉家族从外面邀请过来的,但在这二十几年来却留在了镇子里,一直为“淑女”们作画。 原本不是哑巴的人变成了哑巴,原本应该离开的人留了下来,原因是什么,似乎已经很明显了。 画师知道了玛丽小姐“自杀”的真相。 那不是普通的自杀,那是很多贵族家庭都在宣传着的“荣誉自杀”。 也许是看到了些不该看的东西,也许是后来察觉到了镇子里关于魔鬼的传说的真相以及威廉家族的疯狂做法,画师被迫“闭嘴”,又不知道为什么侥幸留下了一条小命,活了下来。 也许是……正好遇上了玛丽小姐的复仇吧。 后来威廉家族“复活”,他们却没有继续对画师下手,转而开始利用画师来奠定镇子里的“魔鬼”的传言,并确定下了“魔鬼”对淑女的要求…… 不,画像应该不是威廉家族最开始定下的要求。原本在之前他们“培养”玛丽小姐的时候,画像就只是锦上添花,对于“淑女”来说并不是必要的东西。 而且实际上,“淑女”需要学习的东西远不只有插花礼仪舞蹈下午茶,当年的玛丽小姐除了这些之外还要学习更多有用的知识,但那些属于贵族的“知识”,威廉家族都没有教给镇子里的那些“淑女们”。 因为镇子里的那些“淑女们”没有必要学习那些,她们只是威廉家族用来泄愤和维持自己的“威严”的工具。 所以更加没有必要的“画像”,最开始应该也不在“要求”之内。 而画像在玛丽小姐和“淑女们”的这一次的复仇中起到了很大的作用,这绝对不是威廉家族想要看到的。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