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睡觉的时候,把戒指盒摆在床头。红红的日子绒布盒子,让柳杨杨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
房价一天比一天高,杨东辉手里的那点积蓄越来越不够用,俩人却不敢一冲动,把所有的钱全都投在房子上。谁也说不准什么时候他们就要离开,去下一个城市。先把房子买了,以后工作不好找,该怎么办呢?还不如把钱攥在手里,备不时之需。
柳杨杨的这句话,如同预言。二人女儿出生时,果然生了一场大病,在医院住了小半个月。杨东辉眼看银行卡上的余额越来越少,但为了这个粉嘟嘟的小肉团,他心甘情愿。
为了照顾孩子,柳杨杨辞去了之前的工作。杨东辉不分昼夜的加班,不管多么疲惫回家看到躺在婴儿床上水熟睡的那张小脸,杨东辉的身上就充满了动力。柳杨杨出月子以后,在家待了几天,实在有点闲不住,想要找些活干,以此贴补家用。
只是家里有一个撒不开手的奶娃子,不管做什么工作都会受到影响。杨东辉想起鞋厂有一个分拣工作,一直在招兼职,按小时计费。杨东辉下班以后,可以帮忙照看孩子,柳杨杨出来工作几个小时,就够
一天的买菜钱了。
夫妻二人意见一致,柳杨杨试着工作了几天,认为自己完全可以胜任这项工作。于是,杨东辉和柳杨杨夫妻俩,开始了家,鞋厂,两点一线的生活。
如果日子一直这样忙碌平淡的过下去,倒也不错。谁能想到?悲剧命运的诅咒一直都没有离开过杨东辉。
女儿六个月时突发高烧入院,被查出换有一种。罕见遗传病。孩子的身体和智力发育明显迟至于其他婴幼儿,这种病会引发癫痫,发病时情况凶险,没有大人陪护很容易丧命。这种病目前并没有完全治愈的条件,只能靠药物改善。
杨东辉第一次去医院拿药,回来时走在大太阳底下,冷汗却不停地往外冒。几粒他根本就没听过的进口药花了夫妻俩好几个月的工资。而这,不过刚刚开始。活泼可爱的女儿变成了填不满的无底洞,杨东辉和柳杨杨不想放弃女儿,可他们两个的能力实在有限。
夫妻二人越发精心照顾孩子,期待着奇迹的出现。另一方面,更加拼命的工作,柳杨杨冒着堵奶,发烧风险,在阴冷的仓库中接连工作几个小时。回到家,身上的衣服都冒出了盐花。杨东辉更是
一刻不停,持续高强度的工作让杨东辉体力严重透支,他的脾气越来越暴躁。同事们都不敢招惹他,但又同情他的遭遇。因此,对他多加照顾,将更多的加班机会让给了杨东辉。
那是一个夏天的晚上,杨东辉已经连续加班一个多月了,如往常一样走进车间,刀片上下翻飞。日光灯的光影在眼前划出一道弧线,杨东辉。只觉得心跳加速,手脚发软。可能是因为没吃晚饭,又连续工作了这么长时间,有些低血糖了,他喝了两口茶水,一个年轻人晃晃悠悠从眼前走了过去。电光火石的刹那,杨东辉扔下手中的茶杯,手按在年轻人的肩膀上把他从流水线上抢了回来。
一阵急促的动静过后,切割工厂的传送带上冒出一连串的火花。砰,砰砰,几盏灯相继熄灭,工人们乱作一团,杨东辉靠着应急灯的光芒,在机器下方摸索,终于找到了紧急制停按钮
刷。一个什么东西治手上飞过,手掌一凉。剧痛袭来,不知谁推上了电闸,耳边的声音更大了,一群人跑向东辉,七手八脚将他抬出了厂房。而杨东辉的半边手掌和三根手指,被带进了机器中,搅成了肉泥。不知
随着输送带跑到了什么地方。
切割工厂的机器年久失修引发故障,杨东辉发现异常处理及时,不仅挽救了昂贵的切割设备,同时保住了小学徒的命。真要是在厂子里闹出人命来,鞋厂可就惹上大麻烦了。
赵老板把杨东辉看作救命恩人,亲自带着守下来,医院看望过好几次,又买了大包小包的东西,送到了杨东辉的家中,表示对他妻子和孩子的慰问。同时承诺,杨东辉住院期间,所有的治疗费用,疗养费用全都有鞋厂出资。
在医院住了一段时间之后,杨东辉出院回家,就在他兴冲冲准备回鞋厂继续上班的时候,却被告知了一个十分残酷的消息,他被辞退了。“当初不是你说我是工厂的大英雄,我对工厂有贡献,你会管我下半辈子。现在为什么不算数了?”杨东辉对着坐在老板椅上悠闲喝茶的赵鸿发歇斯底里的喊,了。
“你们不能这么对我。在厂子这几年,我虽然没有做过什么大贡献,但兢兢业业,从来没有出过差错。从我手底下出来的学徒,每个都能独当一面。其他人过年过节请假回家,流水线上缺人,都是我豁出脸皮求他们留下,保证车
间正常运行,您说,和您打一起打天下的员工当成兄弟。现在我不过是缺了几根手指,你就要这样对我。是不是有点太无情了?”
赵鸿发终于起身给杨东辉倒了一杯茶,“小兄弟。做生意嘛,就是为了赚钱,商人嘛,当然利益为上,我说什么你就听什么,是不是有点太单纯了呀。”
“我承认你之前对我们工厂付出过很多,我也知道你的家庭情况不好。正因如此,我才对你老婆来分拣流水线上工作的事儿,挣一只眼,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