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川三人紧绷的神经尚未放松,屋内静得只能听见彼此轻微的呼吸声。
昏黄的火光下,尘埃在光束中缓缓舞动,如同时间在这一刻变得缓慢。
突然,一阵细微的窸窣声从墙角堆放的干草中传来,三人瞬间对视,眼中闪过一抹惊惧。
宁川悄悄挪步,手中紧握的火把微微颤抖,照亮了那一角,只见干草轻轻晃动,似乎有什么东西正潜伏其下,蓄势待发。
宁川屏息凝神,脚步轻抬,缓缓靠近那堆干草,心跳如鼓擂,几乎要震破胸腔的寂静。
他猛地一掀,干草纷飞,尘埃四起,在昏黄火光中编织出一片朦胧的雾。
然而,预想中的雪怪并未现身,只有几只受惊的老鼠四散逃窜,消失在昏暗中。
宁川怔住,火光映照下的脸庞略显尴尬,他苦笑一声,摇了摇头,手中的火把光芒也随之摇曳,仿佛连它也在嘲笑这场虚惊。
空气中弥漫开来的,是一种混合了释然与无奈的气息。
“它应该是走了,奇怪,那雪怪为何要搞这么一出呢?”
宁川嘀咕完毕后,与慕婉儿、无德缓缓踏上木梯,每一步都似乎踩在了时间的缝隙里,发出轻微的吱嘎声。
楼上,昏黄的烛光透过纸窗,斑驳地洒在老旧的木地板上,营造出一种温馨而又略带神秘的氛围。
慕婉儿轻手轻脚地走在最前,她的长发在微弱的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偶尔拂过脸颊,留下一抹淡淡的香气。
无德则紧随其后,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手中紧握着一根短棍,以防不测。
三人的影子在墙上拉长,与这古老的楼阁融为一体,仿佛成了这夜色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第二天,晨曦微露。
宁川三人踏出客栈,步入一条狭窄的石板街道。
街道两旁,古朴的木质建筑错落有致,偶尔传来几声鸡鸣犬吠,为这宁静的小县添了几分生气。
他们来到一家名为“怡然居”的小酒馆前,木门半掩,透出温暖的灯光和淡淡的酒香。
酒馆内,几张木桌随意摆放,几位早起的旅人围坐一起,低声交谈,不时传来爽朗的笑声。
宁川推开门,一阵清脆的铃铛声随之响起,三人鱼贯而入,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窗外是缓缓流淌的小河,波光粼粼,映照着他们略带疲惫却依旧坚毅的脸庞。
宁川轻轻拍了拍桌面,唤来忙碌穿梭的小二,吩咐道:“劳烦小哥,先给我们来一壶你家最好的酒,暖暖身子。”
小二应声而去。
不一会儿,便手捧一壶热气腾腾的酒走来,轻轻放在桌上,酒香瞬间四溢。
宁川端起酒壶,先给慕婉儿和无德各斟了一杯,自己才缓缓倒上。
轻抿一口,暖流瞬间涌遍全身。
他放下酒杯,目光转向周围,压低声音朝小二问道:“小哥,可曾听说这附近雪怪出没之事?大约是何时发生的?”
小二闻言,脸色微变。
压低声音,仿佛怕惊扰了什么,细细道来,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他说道:“那雪怪的传闻啊,老早以前就有了。”
“说是有个温婉的女子,不幸被山匪掳去,残忍杀害后,尸体被无情地丢在了风雪交加的荒野。”
“天长日久,她的怨念与风雪交融,竟化作了雪怪,徘徊在这片山林间。”
“而最近,不知怎的,这雪怪出现的次数愈发频繁了,尤其是在夜深人静之时,常能听到那幽怨的哭泣声,在风雪中回荡,让人心惊胆战。”
说着,小二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仿佛那雪怪就站在他身后,冷冷地注视着他。
宁川三人对视一眼,决定立即行动,寻找雪怪。
他们穿过狭窄的巷弄,踏过斑驳的青石板,穿梭在县城的每一个角落。
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斑驳地洒在古老的屋檐上,为这座沉睡的小城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幔。
慕婉儿轻抚过斑驳的墙壁,眼神中闪烁着坚定。
无德则四处张望,手中的短棍在地上轻轻敲打,发出清脆的声响。
宁川走在最前,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四周,试图从每一个细微之处捕捉到雪怪的踪迹。
然而,除了偶尔传来的鸟鸣和远处孩童的嬉笑声,四周一片寂静,仿佛连时间都在此刻停滞。
就在宁川打算先回去,重新规划寻找雪怪的策略时,他的目光被一位老人吸引。
老人身穿厚重的棉衣,头戴一顶旧毡帽,正佝偻着身子,在屋檐下缓缓地扫着积雪。
阳光透过云层,斑驳地洒在他的身上,为他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辉。
老人的动作不紧不慢,手中的扫帚每一下都似乎带着岁月的沉淀,与周围的古老建筑融为一体,构成了一幅宁静而又略带凄清的画卷。
雪花在空中飞舞,偶尔落在他的肩头,又被轻轻拂去,仿佛在诉说着一段被遗忘的故事。
老者似乎也看到了宁川三人,停止扫雪,好奇地问道:“看几位面相不凡,莫非是来捉雪怪的?”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和,眼中闪烁着几分睿智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