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侯爷,长公主,绛紫不愿试药,求求你们,不要让绛紫试药。”
袁绛紫跪地前行,抱住长公主的腿哭泣,企图唤起长公主的慈悲心。
长公主为难抿嘴,左右为难。
鄢辰阳冲长公主微微摇头。
“夫君,您救救绛紫啊!”见长公主不为所动,袁绛紫又跪着爬到鄢少仁脚下。
鄢少仁站得笔直,脸上寻不到一丝对妻子的怜惜,只是冲她使了个眼色,提点她该求的人是谁。
袁绛紫顺着鄢少仁的目光望去,看到了镇妖台上的芙蓉。
“芙蓉,季小娘,”袁绛紫举着双手,“我的十根手指才刚刚恢复一点,连筷子都拿不住,我已经这样了,求你看在我们昔日一同长大的情面上,劝说世子,不要让我试药。”
袁绛紫含糊不清地求情,从前她当了芙蓉十多年的主子,如今让她一个主子向丫鬟求饶,她只觉嘴巴里像含着一颗火球,每说一个字都是灼痛。
芙蓉冷笑,“少夫人手指的事可怨不得芙蓉,如今也是一样,都是你咎由自取。少夫人还记得芙蓉和您一同长大啊?少夫人可曾看在芙蓉伺候您十多年的情面上,对芙蓉手下留情呢?”
“你能为方雅那丫头求情,为何不能放过我呢?方雅跟你才是多久的交情啊?”
“没错,”芙蓉作回忆状,“少夫人容芙蓉想想这些年在您身边伺候的过往,我们到底是什么交情。”
袁绛紫这才意识到,她万不该提什么十多年的情分,因为这十多年她从未把芙蓉当个人看,动辄就是拿她发脾气,打她骂她都是家常便饭。
怪了,这些事以前她怎么就不记得呢?
“芙蓉,我从前是有些亏待你。但这也怪你啊,谁叫你不肯表达不满和抗议呢?你逆来顺受,我便以为你并未放在心上啊。”
芙蓉回忆起这十几年的遭遇,重生四次的悲惨过往,可以说全都是拜袁绛紫所赐,她恨得牙痒。
“少夫人说笑了,当年芙蓉只是个丫鬟,若是胆敢抗议主子的打骂,只会招来更多折磨罢了。从前在少夫人眼里,芙蓉还不如袁府豢养的一条狗,如今在少夫人眼里,芙蓉也仍是您的眼中刺肉中钉。”
芙蓉的话仿佛一连串的拳头打在袁绛紫脸上,她再也说不出一个求情的字。
可她还年轻,还想要给心爱的夫君生下嫡子,决不能喝绝子汤啊。
袁绛紫面冲芙蓉的方向,一连磕了十几个响头。
赫连禹观察芙蓉,看到她绝无心软迹象,这才放心,“看来你们三人无需商议,就已经推选出试药之人。大嫂,你放心,你没有被妖孽鬼魅沾身,这九转噬心汤喝下去不会有任何不适。请吧。”
“不——”袁绛紫发疯似的大叫。
“大哥,大嫂似是不情愿,寻常丫鬟怕是无法强行把药灌下,奴才护院又都是男子,男女授受不亲,不如就由你来代劳吧。”
鄢少仁怒视赫连禹,但还是乖乖去取了那碗九转噬心汤,走到袁绛紫身边。
“夫君,不要!”袁绛紫泪如雨下,期期艾艾地重复着“不要”。
长公主不忍直视,但转念一想,袁绛紫这反应说明了她跟冷素夕是同谋,既然冷素夕罚不得,赫连禹又非要严惩一个人替芙蓉出一口恶气,那么也就只能罚她了。
汤药刚一下肚,袁绛紫便感受到了疼痛,很快,她蜷缩打滚,失声惨叫。
芙蓉冷眼看着袁绛紫的反应,想到了上一世在醉红楼的自己,攥紧的拳头微微发抖。
也好,蠢笨不堪的袁绛紫重生四次,也害死自己腹中骨肉四次。如今落得个绝子的下场,也算是罪有应得。
芙蓉的目光又转向了冷眼看着妻子痛苦的鄢少仁。
冷素夕和鄢少仁身份高贵,哪怕是真的杀了一个卑微的侍妾,鄢辰阳和长公主也只会息事宁人。
除非他们闯的祸足够大,又或者芙蓉的地位足够高,才能把这两个仇人踩在脚下。
赫连禹牵着芙蓉的手走下镇妖台,高声道:“从今往后,若侯府内还有人再敢妄议芙蓉与妖有关,就是袁氏这个下场。”
经过杨彪身边时,赫连禹嘴角勾起邪气一笑,以旁人不可闻的声音说道:“动不得冷氏,还动不得你吗?杨监副,今日,你走不出侯府。”
杨彪瞬间面无血色。
僻静偏厅内,长公主吩咐张嬷嬷关好门,接下来他们要打开天窗说亮话了,侯府内的下人也听不得。
“杨监副,你可知罪?”长公主当着冷素夕的面质问杨彪。
杨彪跪地磕头,“下官知罪,侯爷长公主饶命!”
赫连禹笑道:“杨监副求错人了吧?父亲母亲又没说要你的命。”
杨彪转而给赫连禹磕头。
赫连禹不为所动,“杨彪助纣为虐,论罪当诛。”
鄢辰阳拍桌怒道:“禹儿,你敢对朝廷命官行私刑?”
“父亲,杨彪的罪行若是能上达天听,由皇上或官府治罪,儿子自然不会行私刑。”
鄢辰阳吃瘪,这件事绝对不能捅出去。
“婚事上,儿子已经受够了窝囊气,正愁无处发泄,这件事上,儿子绝不姑息,今日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