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汝等与我俱为一体,同荣同损,非一人有德能取信于本县众人可解,必要我等全都遵守才可,甚至不可有害群之马,不然前功尽弃矣。” 这便是名声了。 女医们很明白这点,毕竟这在生活中极为常见,哪个人家中有好名声的老人,或者是被众人称赞的孝子,那大家都会认为他,乃至他们一家都是好人,不仅敬仰,做事也会行个方便。 对与她们这些医者来说,若是能经营出月女所说的仁德名声,必然会极大地取信于患者,进而减少被患者不信任、贬低的可能。 但这样一来,像那些庸医,是得想办法将她们踢出队伍,或者说限制她们行医,免得败坏名声。 而除了庸医,那些贪财的,心思不正之辈,也需要加以甄别,同时定下约束,防止众人犯错。 这是让整个女医团体乃至自己都受益的事情,没有人发出异议,反而是踊跃的提出来各种办法,来约束自己和大家。 诸如定期考核,好剔除掉不适合做医生的女医,让她们转种药材,如果没办法种,也可以补偿给她的孩子,将其招收进来,当个学徒。遵守仁德,严禁收取病人的红包,只取应得的诊金和药费,若是病人想给,可以给到医属,做为培育药材和医生的资金。定期钓鱼执法,看看有没有人做坏事等等。 韩盈认同了大家的,但也提出了最无法避免的可能。 内部组织的德行,终究无法全然应对于权贵们摧残,不坚持仁德,名声坏了,日后就再也难以拾起来,坚持仁德,那可能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但这一点,还真难不住女医们。 她们大笑着说道:“若为坚持我等的信义而死,正是死得其所啊!” 韩盈沉默片刻,为女医们定下的规则中,又加入了如果有女医为了践行自己的仁德而死,那大家要出力奉养她的双亲和儿女的条例。 当塑造出团体的思维后,大家之前的隔阂立刻消失了不少,趁此机会,韩盈又提出了不要敝帚自珍的想法。 这点,便是单纯的从利益角度来说了。 她们需要应对的敌人有很多,本地虽然没有巫觋,但外地一定有,谁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过来骗人?如果不互相交流,精进自身的实力,必然会败于对方。 而除了巫觋,还商人,韩盈希望靠药方牟利,整个上下游都能跟着吃肉喝汤。可在如今这个没有专利保护的时代,一定会迎来别人的破解,只有想尽办法增进自己的技术和能力,不断更新迭代,才能保持收益。 最后,则是给女医们画饼。 天下之大,怎能一直局限于小小的宛安县?总要往外走,往上提,这可是要实力的! 其实有了集体意识,不需要说后面这么多‘俗’事,但一个能够长久传下去的集体,必须要能给大家好处,不能一个劲儿的要求把所有人都培养成圣人——上一个这么干的是墨家,然后他们凉了。 就是韩盈没有想到,这堂思政课的效果实在是太大了。 她们高兴的诵读着韩盈教的‘名医济世救人,’‘人命至重,有贵千金,’‘生民何辜,不死于病而死于医,是有医不若无医也,学医不精,不若不学医也。’的古训,不仅重新回归了原先互相交流的习惯,还开始在意起来自己的行为,仪态,精气神与过往完全不同,夸张点说,哪怕郡守过来看病,她们也毫不畏惧,能够直言以告。 “两年前的我,可没有她们这样有自信啊。” 韩盈坦然的面对着过去的自己,至于现在嘛—— 生亦何欢,死亦何苦?死在所追求的目标上,又有什么不好的? “有了自信和医德,再加上我和师父在背后撑着,等县里的人习惯了,就能形成风气,慢慢的往周围县推。” “由下影响至上可能要几十年,不过没关系,我等得起。” 在课业过半的时候,韩盈综合挑选出来三名女医,允她们先行回去,安排好本乡和家里的事物,便带着她们赶往了县里。 因为交通不便,女医们也要长久的住在县里,五日一休沐的规矩让人每天都陷在忙碌中,更不便积累假期回家看看。 所以,韩盈重新定了假期,变成十五修四,除了规定的洗漱,多出来的时间可以自行积累,可以在县里放松,也可以两三个月回一趟家。 而除了女医,学生也暂定了四位,负责临床照顾医药的抓取和煎熬。 只是这样一来,之前师父定的工资就有些不够,韩盈和师父说了下,又增加一百五十石,安排进来两个仆役,负责做饭等杂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