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要新起个都厕,以后你清理它就好了。”
燕武说的地方是离丁寡妇家四十米外的那片空地,准确的说,应该是‘垃圾场’。
丁寡妇居住的地方只是破,不算偏,周围还有不少其它居户,当然,普遍都没什么钱,每日都在奔波忙碌,若是哪天没活,那肯定要好好睡上一天,好好休息,哪有那个闲工夫跑城外,更不要说请人往外运了。
不过,便溺产生的垃圾总需要找个地方,也不知道谁开的头,反正大家习惯性的往那处倾倒垃圾,时间一长,那边的‘土’已经有半米高,冬天还好,味道淡了些,夏天味道能飘一里外,还有各种虫子乱飞,说不恶心那是假的,可谁都没办法处理掉它,只能忍着。
而今天,突然来了人,她们敲着锣,要说是要清理,招人干过,一日给四斤米,还管饭,甚至还在丁寡妇的院子里煮起来厚粥。
对于他们这些挣扎在温饱线上的居民来说,糟糕的环境已经无法引发他们的情绪,哪怕有人过来清理,他们也没什么兴趣,连看热闹的心情都没有,大冬天的这么冷,不窝在屋里,出去吹那冷风干什么?
可当大家一听到招工管饭还给米之后,那瞬间就精神了,有一个算一个,立马麻溜的起来往外跑——有活不抢,那就成别人的了!
顺着浓郁的米香,众人很快来到丁寡妇家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搭好的两个灶台上正煮着厚粥,那粥厚的看不出水在哪里,沉重的木勺放进去居然能半立在锅里,过来的人眼睛都直了,只盯着大米流口水,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是过来做工的。
丁寡妇可没这么多的米,这肯定是有人让她熬的,大家四处看看,一眼就看到了两个穿着羊皮衣的女人,再看看他们身后的那些工具和米袋,不用说,肯定是她们要招工!
刹那间,燕武和赵鱼就被这些眼神炙热的居民们围绕起来。
燕武按户,好不容易的点齐了人,为了防止有人在做工的途中昏倒,先让他/她们吃饭,每人碗,喝完开工,于是,到处都是呼噜噜的喝粥声。
米粥熬煮的软烂,带着甜味和一丝咸意,明明那么稠厚,可一入了口,就仿佛立刻化成了水,顺着嗓子眼就往下.流,没几口,那整碗的粥就被人喝尽,一碗粥下肚,不少人恢复了理智,即便再急着想喝,这些人也要将整个碗刮干净,才去排队领第二碗。
而等到第二碗盛到手,除了单身汉还在着急忙慌的往肚里灌,
不少人已经不急着喝了,他们左顾右盼的,甚至还有人想端着碗偷偷溜走,燕武早就防着这些人把粥外带给家里,她边喊着禁止所有人将粥带走,必须在这里喝完,又不厌其烦的巡视,清点人数,直至这些人全部吃完,开始排队领工具做工,这才停下来松口气。
负责煮粥的丁寡妇脸上没了愁苦,她脸上带着笑意,将锅底和锅壁上的剩下的那点儿粥细细刮了出来,盛给了自己大女儿,六七岁大的女孩捧着碗,闷头吃的喷香,燕武没管,坐到另一个灶台前烤着冻的发僵的手指。
从医属调过来的女医赵鱼把工具分配了下去,待人全去清理垃圾,她也走了过来,还从怀中拿出了五香饼,用烤过的竹片一串,请燕武帮她烤着,又拿了个碗用热水烫过,再倒上热水,小心的端过来。
燕武将已经烤热的饼递过去,有些奇怪的问道:
“刚才分粥的时候,你怎么不跟着吃?”
听燕武这么问的赵鱼脸上全是沧桑:“别提了,最近根本吃不下米,看见就想吐。”
燕武顿时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她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闭上嘴巴不再询问的同时,心里生出了几分同情。
这医生也不好当啊,搞不好出来忙这事儿,比在医属里面看虫子还好点儿呢。
燕武猜到的就是真相,在知道韩盈准备完善县城卫生、需要些人手干活的时候,女医们争的那叫一个踊跃,最后为了不引发众怒,直接被于秋改成了轮换制,就为了能让大家有个空隙短暂的脱离苦海。
韩盈教女医,虽然以医学为主,但数学认字管人什么的也都顺手给教了,能有资格出现在医属进修的,都有几分能力,在韩盈已经规划好的情况下,组织个施工不说游刃有余,也能平平稳稳的做好。
赵鱼这边,四十号人没几天就运走了那些垃圾,又挖了茅坑,一左一右的建了男女厕,有了地方,赵鱼左手小奖励,右手扣钱,很快让这片地方的居民养成了上厕所的好习惯。
而除了此处,集市也迎来了整改,新建公厕,生肉和卖鱼处的臭水沟被挖走填埋,每日滴落的血污用土掩埋,和卖剩下不要的垃圾,牲畜产生的粪便统一到一处,每日由专人担走。每个区的厕所,看管洒扫人员也逐步备齐,同时还四处通知卫生管理条例,违反者罚款十钱至十钱不等的费用等等。
而在县内逐渐大换样的同时,县外的农人们也半信半疑的,将之前乱丢乱倒的粪便收集起来,开始堆肥。
官道上,四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