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室内的正是元满。昨日圣旨到了驿站,今日她便打算来看看对自己“一见钟情”的北疆王子。 见到姻亲对象的那一瞬间,元满都要怀疑起自己的眼睛。还没来得及开口问,徐清和宁姒便来了。 见元满摔倒,徐清的身体比大脑更快地作出了反应,托住她的后背。 元满与错愕的徐清对视一眼,便借助他的手臂站稳身体。 地面上传来喵喵叫声,众人看到了一只长相不同寻常的猫,那只猫通体发白,却似无毛,只一层皮紧贴着身体,猫眼异常的大。这只猫乍看起来有些怪异瘆人。 方才元满专心致志地注意着外面的动静,冷不丁感觉有什么东西抓住她的衣袖,顺着爬上她的肩膀,低头一看,便与那双猫眼对了个正着,一时被吓住了。 那只猫似乎喜欢元满,步履缓慢地朝着元满走来。 看着那架势,元满身体僵直,不由自主地贴住身后的徐清。 徐清拉着她退到自己身后。 莫柯延抱起那只猫,询问徐清身后的元满:“你怕它?” 元满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莫柯延便唤来了侍从,元满以为他叫人是把猫抱下去,熟料语出惊人:“这猫我养在身边多年,如今公主既怕它,便杀了吧,记得好好厚葬。” 元满的害怕瞬间变成极度的不可置信,徐清怒道:“你发什么疯?” 莫柯延认真道:“我这是在关心爱护公主,按照辈分,我也应该随公主喊你一声兄长,此刻兄长在这里,我不过是把对公主的爱护展示给你看看,好叫你们娘家人放心把她嫁到北疆。” “这是哪门子关心爱护?分明是在吓她。况且你们还没成亲,这声兄长担不起。” 元满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连忙道:“不要杀它。” “可是我这人有一个坏习惯,凡是我不能要的东西,便只有毁了一条路。”莫柯延神色冷了下来,轻飘飘地道。 徐清阴沉道:“这是威胁?” 两人又开始剑拔弩张,元满立即站到徐清的身前,对他道:“先回去吧。” 徐清垂眼看满目含忧的元满,收敛了身上的气势,抓起她的手便朝大门迈去,刚走出一步,就感受到手上传来的抗拒,他回过头,元满却道:“你先回去,我有事情想问他。” 莫柯延仿佛就等着元满这句话,对侍从道:“送客。” 在元满的再三说劝下,徐清冷着一张脸走了。 等元满再回过头看着莫柯延时,心里还提着一口气,因为他确实吓到了她。但是莫柯延好像重新变回了静语寺那个面无表情、说话直白、毫无生气的人。 他语气平仄地说道:“刚才都是假话,我不会动这只猫。你若怕,就把它养在看不到的地方。” 和徐清、宁姒对话时那可含笑可冷漠可动怒的脸统统消失了,犹如卸下了伪装,看着这样的莫柯延,元满才真正松了口气。 “我觉得你有些针对徐清。”元满说出自己的心中感觉。 “嗯,”莫柯延承认,“和他有仇,确切来说,和他父亲有仇。” 和徐正礼?之前双方交战,大约是这样结下的梁子?她猜想着。 “我喜欢的女子是个将军,在这场战争中,被徐正礼一箭射死。” 元满对这种沉重的话题深感无力,但莫柯延又像是感受不到痛苦似的,平淡道:“能看到徐正礼受苦最好,看不到,气气徐清也不错。” “姑父会好好的,不会受苦。”虽然不适合说这种话,但元满还是因他不希望徐正礼好而有些忿忿。 “立场不同,”莫柯延道,又问:“皇上如何同意你和亲?” “不同意,但是禁不住我一直劝说。”元满清了清嗓子,寥寥数语简单带过。 “你可以恨我,我不想说那种‘如果我不遂宁姒的意,你就不会和亲’的话。我说过,我是个恶人。恶人不善良,很自私,不会为他人考虑。” “我还说过,徐清、宁姒、你父皇都是恶人,你也可以恨他们。” “恨你们能怎么样?”元满问道。 “你们中原难道没有这种人吗?为了守住心中的责任和道德,甘愿为他人所累,饱受委屈怨恨,还会受到所蔽护之人的不理解和指责,甚至陷入进退维谷的境地。这时候化身恶人,恨他们就好了,会觉得前路都开阔,不必再管那些恩将仇报之人。以前受到责任和道德的束缚,轻易不能做的决定,一下便都做了。” 莫柯延继续用着没有起伏的语气道:“你难道没有受到这样的束缚吗?你想了很多,所以决定和亲。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