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
秦浅走近,想要扶起计长昀。
对方却还在坚持,没有起身。
“南音!你做了什么?”秦浅对着南音,眼睛因为阴鸷变得黑蒙,却在下一秒,泛红挂泪,变得楚楚可怜,“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有人什么你冲着我来,为什么要对我舅舅动手。”
“舅舅,你身体要不要紧?北离,你快劝劝舅舅,你——”
在场的人吃惊地愣在原地,不知道这些玄师是怎么了,攀谈声音逐渐小了下来。现场只有秦浅的哭诉声。
南音冷冷地看了一眼计长昀,收起鞭子,“见过诸位前辈。”
“见过执律。”
“计会长,商樽的事情我已传讯总协,届时,请配合调查。”
众人起来后,微低着眉,不敢直视她。
听到她的话,计长昀没有想到她这么快就通知了总协,心里各种计谋涌了上来,但表面还是一副恭敬的样子。
“另,你监察失误,之前为惩戒。如不服,可以报告总协裁夺。”
总协,神龙见首不见尾,甚至有传说,总协的人已经得大道,长生逍遥,分协的人换了一代又一代,唯有总协的几人,从来没有换过。
已经露面的,计长昀唯一知道的总协的人,是周如海。一人之力,就可以抵挡魔蛟。
执律又是他一手督促成立的。他就算是真的不服,也不敢说什么。
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计长昀黑色的眼珠完全掩藏进眼皮里,露出骇人的光。
迟早,整个玄师界,都会是他计家的。
站在计长昀身前的南音,仿佛变了一个人。
目色没有波澜,声音没有半点起伏,却自带一股强大的气场,压着在场的人呼吸放轻了许多。
温北离搭在胳膊上的手,轻轻动了一下,混在人群中的保镖就解除了警惕,不一会儿,就消失得干干净净。
南音的本事,比他想象中的要厉害。
看惯了那双眼眸里只有自己,现在,被她毫无温度的视线略过,温北离内心紧了紧。
仿佛他只是她眼前这些无关紧要中的一个。
搭在胳膊上的手垂落在身侧,眸色一深,牢牢锁在南音身上。
是他的。
他的眼里现在只有她了,她凭什么忽略自己。
深色西装裤包裹下的长腿,向前一迈,想伸出手去,把住她的肩膀,让她好好看着自己。
就在这时,一个急匆匆的人突然从人群中挤出来,在柏知节耳侧轻声说了什么。
柏知节脸上闪过慌张,“南音,我这边有事,需要借几位大师一用,你.....”
“我说完了。”
南音见她频繁看向商樽,“这商樽很奇怪,你最好把人找来问清楚来源。”
柏知节匆匆走了,同时宣布鉴宝会正式开始,计长昀被秦浅扶进去休息。
等南音回过神,身边早已没有了温北离。
心下自嘲一笑,也对,看他们两个来时的样子,一定是约好的,不存在半路遇上的情况。
所以,温北离是特意陪着秦浅来的。
明明之前,她说要来参加鉴宝会时,他反应那么激烈,想她列举了种种危险,无论如何都不愿意让她来,即使她说了,这里面也许会有对自己修为有益。
当这些情况,换成秦浅时,一切就都变了。
鉴宝会开始后,众人慢慢忘记了之前的不愉快。
气氛随着雷击木的出现被推上了高潮。
南音也不免俗套,跟着激动了一下。
看到上面的价钱后,又冷静了下来。
她现在是一个负债五百万的穷鬼。
而且,院长的疗养费马上需要续费了。
愁啊。
要怎么挣钱?
最近一单也没有,在这样下去,她连生活费都快要交不起了。
“我这东西是祖上传下来的,你凭什么说它是破石头!”
“你是想钱想疯了,这不是破石头,是什么?我求的镇宅的东西,不是垫桌角的东西!去去去!别捣乱。”
一个小青年被人推搡,撞在南音身上。
“小心。”
“对不起,对不起。”
没有波动,是普通人。
南音发现在大厅的东南角,穿着不那么将就的人都聚在这边。
有的人席地而坐,身前一块破布,破布上摆着一些东西,还有一块制作粗糙的纸牌,歪扭写着自己需要东西,欢迎置换。
这是?
“第一次来吗?这是交易摊,以物换物,用钱的话当然也可以了,毕竟那边,不是我们这些能够参与的,你想换什么?”
撞到南音的小青年,好不容易见到一个同龄人,迫不及待把自己打听到的消息分享给她。
“你怎么知道?”
南音收回目光,看向他。
“我刚刚打听的。对了,我叫张诚一,你叫什么?”
张?
这个姓氏没来由让南音心头一顿,“南音。”
“南音,你也是来玩的吗?我是偷拿了祖父的名帖混进来的,我爸妈不信这些东西,不许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