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反对。难道要陛下说,大气运者不需要福分? 见苏夫人如此虔诚,陛下还赐了封号,甚至想要命人为苏夫人建一座道观,赏赐也如流水般抬进了安乐侯府,这些都被苏夫人拒绝了。 她说,她是以一个母亲的身份为自己的孩子祈福,不需要过多的东西去点缀,上天定然会看到她的诚意,保佑她的孩子平安。 这座道观,也是她自己找的。 她不信任任何人,凭借自己的感觉,找到了这座道观。 弥月终究还是抬起了手,放到了苏夫人的后背,她轻声道,“你担心的人很好,她很好。” “你知道?”苏夫人松开了弥月,对上了她的眼睛,声音颤抖的问道。 弥月摇了摇头,笑道,“有您这样的母亲牵挂,她自然是很好的。” “可怜的孩子。”苏夫人伸手抚上了弥月的脸。 弥月伸手将她的眼泪擦了,“有的时候,身份是种束缚,没有了那种束缚,会活得更自在些。” 闻溯抬头看向弥月,手里的银杏叶都要被他捏碎了,反应过来来,连忙将手松开,那叶子飘落在地,与地上的银杏树交叠在一起,一时间,竟看不出哪个才是他方才拿着的那个。 他很想上前,可是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过去。 迈出去的那一步,终究是收了回来。 谢庄是彻底的懵了,“她们,到底在说什么?” “不知道。”徐鸿也不知道这是什么走向。 倒是无闻女冠,却是垂眸嘴里低声念起了什么。 苏夫人似乎有很多话要说,听了弥月的话之后,眼中再次泛起了水光,“对,自由自在的才好,就该自由自在的。” 弥月抬头看向那株银杏,目光中带着怀念,“我该走了。” 苏夫人不舍,可最终还是选择了放手,她祈求了十八年,为得不就是今日吗? 她想再看她一眼,哪怕只有一眼,就足够了。 “那,还会回来吗?” 弥月轻轻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也对,这里没什么值得留恋的,你走吧,走吧。让我看着你走,好吗?” 弥月没再说话,转身离开了。 闻溯跟了上去,谢庄左右看了看,也跟了过去。 回头见徐鸿还愣在原地,伸手扯了他一把,“愣着干嘛,走啊。” 直到出了道观,弥月都没有回头。 顺着他们来的方向,拨开那些杂草,回到了马车旁。 马儿悠闲的吃着草,还甩了甩尾巴。 徐鸿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说,见卫姑娘都钻进马车里了,到嘴的话又给咽回去了。 算了,这是人家的事情,他若是问的太多了,会惹人厌的。 谢庄倒是没注意徐鸿纠结的神色,直接开口就问了,“卫姑娘,刚刚那个人,你认识啊?” “不认识啊。”弥月一脸无辜的摇了摇头。 “那你还跟她说那么多话?还说得那么深奥,我都听不懂。” 弥月叹了一声,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只是看那位夫人这里好像有点不太好,受不得刺激,而且她哭得那么伤心,便安慰安慰她,你也知道,我是个很有善心的人。” 谢庄:“……”还真没看出来。 徐鸿张了张嘴,终究没说出苏夫人的身份来。 他们走的时候,弥月将车上的帘子掀开一点,道观的屋檐已经看不到了,依稀能看到银杏的影子,这个地方,她确实不会再来了。 …… “你等的人终于等到了。”无闻女冠双目微阖,一脸淡然的说道。 “是啊,我等到了。”苏夫人走到银杏树旁,伸手抚摸着银杏树的树干。 “师父师父,那个人又来了。”叫阿福的小女冠慌慌张张的跑过来,无闻女冠刚要斥责,却被苏夫人阻止了。 “都这么多年了,要能改,早就改过来了,随她去吧。” “可若是连我都不约束她,日后谁又来约束她呢。” “夫人,你的女儿来啦。”阿福跑到苏夫人面前,跑得有些急,停下来说话的时候,还有些喘。 “我的女儿已经走了。”苏夫人一脸冷漠的说道。 “啊?”阿福有些不解的看着她,不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可是她就在门口啊?” 苏夫人笑着摇了摇头,对着无闻女冠施了一礼,“我想,我该离开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