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界,妖王行宫。 “还没找到?”钟离溪磕在软榻之上,伸手托着自己的下巴,轻轻抬眸看着单膝跪在自己面前的黑衣男子,声音寒的如化不开的冰霜。 “属下……无能……”男子低下了头,“现在就派人重新找过,定从天界把夫人给找出来。” “不用了。”看着屋外渐亮的天,钟离溪制止道,“此时寻不见,怕是已经晚了。” “晚了?”钟离溪的呢喃传到了男子的耳内,他不解地瞧着钟离溪问道。 “与你无关。”钟离溪摇了摇头,“你下去吧。” “等等!” 黑衣男子正要退下,钟离溪又叫住了他。 “妖王大人。”男子再跪在了地上。 “季忆现在的身份……” “属下已经告诉炳遥和玉响了,不日整个妖界,不,整个六界就都会知道了,”见钟离溪不语,男子的身子僵了一下,“属下做错了吗?” 钟离溪看着的依旧不语,甚至没有去看男子,伸手在抚的是一件红衣,双眸虽盯着看却有些出神,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件红衣早些时候还穿在季忆的身上,她却趁着自己睡熟的时候悄悄地离开了,还窃走了他一直贴身放着的『誓守』。 在进入遇见季忆的时候,他就感受到了『奈何』和『执念』的共鸣,此时她在窃『誓守』,要做什么非常的明了。 其实很快,很快她就能想起一切了,为什么要这么着急呢? 他并不介意季忆重组『掌天』,只是介意手持『掌天』的她不在自己的身边。 『掌天』有多么强大的力量,季忆此时就有多危险,这点她自己明明应该知道的。 丫头,你又骗我了。 明明才说过不会离开我,不会再不告而别的。 因为告诉你,你说什么我都信,你就这么欺骗我了吗? 软榻上的钟离溪合上了眼睛,嘴角浮出的却是一抹苦涩至极的笑容。 丫头,你究竟还要欺骗我多少次呢? 你每一次说会留在我身边我都会去相信,可你为何总要偷偷溜走,你要『誓守』我不会不给,为何要用这样的办法的偷呢? ◇ 苍穹之境。 苏漠上一次踏进这片土地还是七万多年前的时候,那时候的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师父帝俊上神在这片土地上自刎,还无力阻止季忆的神魂在此处的消散。 这本是六界最美好的地方,本应该与世无争的世外桃源,因为主人的消亡亦陪着沉沦了,变成了此时这般不堪的凶煞之地,成了六界致恶汇聚之地。他此生最珍视的人都死在了这片土地之上,要是它依旧的当年那般美轮美奂他大概也会忍不住毁了它的。 苍穹之境的暗处躲着不少的邪神妖魔,他们死死的盯着苏漠,却没人敢上前拦下他,看着他目光除去警惕之外,还带着一丝的畏惧,这是比见到穷奇时还要嚇人的感觉。 苏漠是一步步走向苍穹之巅的,他没有腾云驾雾,亦没有以坐骑代步。 他目光坚定地瞧着前方,薄唇没有一丝的弧度,他不是没有察觉到潜伏在自己周身的危险,只是并未把这微不足道的威胁放在眼里。 苍穹之巅还是他记忆中的那般模样,他记得这里的景色是帝俊上神上神一点一带为季忆创造的,全是季忆最喜欢的模样。 只要仰头就能看见璀璨的繁星,脚塌之处皆是柔软的团云。 苏漠走到很深,伸手压了压一个球状的大团云,这是曾经的季忆偷懒最喜欢来的地方,每次他被帝俊上神派出寻她,都能在这团云之上看到蜷成一团熟睡的季忆。 她很喜欢这里,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渐渐的不常来了,之后每一次不见人,他也不能很快寻到她。 他总以为自己是天界中最懂她的人,却渐渐的无法将她看明白了。 “师尊你知道么,季忆她总是询问我什么是执笔官,”苏漠仰着头,瞧着此处最亮的那颗星星,喃喃道,“我曾经以为我明白,可看着季忆等每一次的转世,我渐渐也不能明白了。你赐给了我永不灭身躯和你全部的神力,你让我替你守着季忆,守着执笔官,却忘记告诉我其中的缘由。” “你总说季忆是你的眼睛,是你的耳朵,会代替你去看这世间的一切。”苏漠低下了头,不知为何显得有些惆怅,“那么我呢……我存在的意义又在哪里呢?” ◇ 东海,玄冥殿。 “殿下你真的……真的不躲一下吗?”吉旦担忧地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