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刀片,割破血管,鲜血汩汩流出。
谢凌云一瞬不瞬的看着,脸色越来越苍白,可是,他却觉得很轻松。
等到血流干,就能解脱了吧?
不紧不慢的拉过椅子坐下,手臂搭在洗脸池里,好整以暇的,等着那一刻的到来。
所谓解脱,不过就是死亡。
死亡,如同永久的睡着,没什么可怕的。
身上,越来越冷,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迷迷糊糊的,他听见急促的脚步声,然后,有人在耳边不停的呼喊着他。
“凌云!凌云啊!”
是姜瓷。
她抱着儿子,看着他血肉模糊的手腕,早已吓得魂飞魄散。
眼泪控制不住的,瞬间就铺满了脸颊。
颤抖着手,摸出手机,哭喊着:“是120吗?救救我儿子!这里是银滩……拜托你们,快着点!救命啊!”
…
医院里,谢中华匆匆赶来,“凌云怎么样了?”
“还在抢救。”
姜瓷哭的双眼红肿,拉住丈夫。
“可怎么办啊?凌云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阿姨,凌云怎么变成这样,您真的不知道吗?”
说话的,是得到消息,匆忙赶来的秦少驹。
他们是自幼一起长大的发小,对谢凌云最是了解。
“少驹。”
谢中华拧着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叔
叔。”
秦少驹轻叹口气,“我不是要对阿姨不敬,而是,凌云变成现在这样,有些话,我实在是不吐不快。”
“你……”姜瓷揪着一颗心,“你说吧。”
“好。”秦少驹考虑了下措辞,发现没法温和的说。
“阿姨,您知道,凌云有严重的抑郁症吗?”
“什么?”
谢中华和姜瓷都是一怔,茫然无知。
“你们不知道。”
秦少驹讥诮道,“你们哪里会知道?你们在意的,只是让他按照你们的意思,娶个门当户对的女孩!”
这话由他一个晚辈来说,是相当的失礼。
但是,谢中华和姜瓷,谁都没有反驳。
“凌云抑郁症很久了,那一年,被你们逼着出国,不久后,他就得了抑郁症。”
秦少驹皱着眉,继续说。
“他见不到音音,也联系不上她……因为抑郁症,他在国外,有过割腕自杀史,不止一次,你们……又知道吗?”
割腕!不止一次!
姜瓷脚下一软,整个人失去了力气,差点没摔倒。
幸而,谢中华扶住了她。
只是,他的感觉也没有比妻子好多少。
“凌云他,从来没说过……”
“说什么呢?”
秦少驹冷笑,“他要是说了,你们就能同意他和音音在一起了?”
不,不会。
他们要是知道了,
只会指责他,懦弱无能,因为一个配不上自己的女人,把自己搞的半死不活!
谢凌云正是清楚这一点,才一步步陷入了抑郁症的沼泽里。
哎。
秦少驹暗叹,他这好兄弟,原本该有美好的前程,心仪的爱人——大好的人生,就毁在自己的父母手里了。
他背过身去,实在是喜欢不起他们这一对父母。
“呜……”
姜瓷捂住了嘴巴,哭的不能自已。
“凌云,我的凌云啊……妈妈对不起你,是妈妈对不起你啊。”
可那又怎么样?
谁也不能让时光倒流,音音已经嫁人,河流入海,再也无可挽回了。
抢救室的门开开,医生出来了。
“怎么样?医生?”
姜瓷踉跄着冲上前,迫不及待。
医生紧皱着眉,如实说:“不太乐观……伤口是缝合上了,但是,生命体征很不稳定。你们是父母,知道什么原因吗?”
这……
谢中华和姜瓷面面相觑,绝望的沉默了。
见他们不说话,医生只好说,“先转入病房吧,看看情况会不会好一点。”
转入病房后,医生看了下情况。
还是直摇头,“体征太弱了——他本人,似乎没什么求生意志,你们做父母的,真的不知道原因?想想办法吧。”
医生言尽于此,医学本身就有太多
的不定因素。
“办法,办法……”
姜瓷念念有词,突然抓住丈夫,“有办法的!”
接着,去看秦少驹。
“少驹,有办法的!”
秦少驹几乎是秒懂,但他不敢相信,“您是说……”
“对!池音音!”
姜瓷红着眼,用力点头。
“解铃还须系铃人,她是凌云的药!只有她,才能救凌云了!”
“阿姨。”
秦少驹并不赞同,“这恐怕不行,音音已经结婚了。你们是知道的……”
韶关岛,那一场,顾家的婚礼。
因为低调,虽然不算盛况空前,但江城上流圈子里,无人不知。
豪门深似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