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太后?”
顾太后最近莫名其妙出神,顾如烟心中有些害怕。
这宫中波云诡谲,若是太后出点什么事儿,她就真没有旁的依仗了。她在这宫中,不求争宠,却要护住家族的体面和荣耀。
那彤妃斗得那样很,带着一股子不死不休的疯劲儿,顾如烟看了都害怕。
“姑母,您这是怎么了?到底有什么心事,不能和烟儿好好说一说吗?”
明明从前,姑母是很疼爱自己的。可现在……不知是不是多心,顾如烟总觉得自自己入宫以来,太后像是总防着自己什么。
或许……
是嫌自己这个不得宠的侄女儿,太不争气了吧?
见顾太后自顾自一个人沉思,不答她的话。顾如烟无奈:“姑母累了,就好生歇息。烟儿先退下了。”
“去吧。”
顾太后只是挥了挥手,头都不抬。
顾如烟微微一叹,向顾太后行了礼,无声地退出了昏暗的宫殿。她在与不在,顾太后全不在乎。
不过,话说回来。
这偌大一个后宫,谁会在乎她一个不得宠的妃子呢?
顾如烟摆手,挥退同样沉默地跟在自己身后的宫女,“让本宫自己走走。”
步下福康宫的台阶,顾如烟突觉心口乱跳。她忍不住抬头,目光越过福康宫高高的屋脊,看向高而辽远的天空。
湛蓝的天空,飘着自由自在的雪白云朵。
她的一生,若能如这云一般自由,该有多好。
可惜……
顾如烟目光垂下。
她真正的人生,就像这福康宫屋檐下的黑色的瓦,沉默的,一日日地熬着。暗无天日……
想着,顾如烟不觉灰心。一阵头晕目眩,她只觉脚下一软,湛蓝的天空和那漆黑的瓦,瞬间向她压来!
“娘娘!”
一道陌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顾如烟一个激灵,慢慢睁开眼睛。
她眼前,是一张年轻俊朗的脸。他一身侍卫服侍,“娘娘,您突然晕倒,微臣的同僚已去太医院为你传召太医了,您忍忍,微臣服您起来。”
“不行!”
顾如烟声音一紧。
那侍卫瞪大眼睛,满脸单纯的惊诧,“娘娘,您这是病了,可千万不可讳疾忌医啊!”
“不、不是……”
顾如烟急得不行。
按后宫惯例,若嫔妃生病,鸿庆帝按例是要来探望的。
一想到那晚的惨叫声……顾如烟远远看到鸿庆帝身影都会哆嗦!根本不想近前。
顾如烟:“快、快去把人追回来,本宫没有病!本宫不看太医!”
那侍卫不明所以,还是照做。
他放下顾如烟,发足狂奔,好不容易追回了自己的同僚。
顾如烟在檐下,远远地看着那侍卫领着同僚回来。在阳光下对她挥手,微笑,“娘娘放心,人已经追回来了,您今日之事,无人会知道!”
顾如烟放下心来。
此时才觉得,那侍卫格外的年轻,一张英俊的脸,带着朝气。
顾如烟忍不住敲打:“这宫中之事,纷繁复杂。你以后,万万要小心,不可再好心办坏事。省得搭上你一条小命。”
“是。”
那侍卫不好意思地笑笑,伸手挠挠后脑勺,一团孩子气的单纯模样。
顾如烟:“你叫什么?”
“微臣岳坚,见过顾妃娘娘。”
另一边,永寿宫。
被封为芳嫔第二日。
“臣妾芳嫔,拜见江妃娘娘。”
江书淡淡地,头也不抬:“还没恭喜芳妹妹封嫔。”她向宜人,“把本宫备的礼,给妹妹拿来。”
宜人有些担心地看了江书一眼,无奈地答应着,刚要去。
“不用了。”芳雀出言制止,“姐姐自进宫那日里,一次禁足接着一次禁足,纵是有赏赐,不过捡着我们彤妃娘娘的漏。姐姐手里紧,能有什么好东西?妹妹可不敢要。”
一番排揎,听得宜人脸色涨红,“你、你恩将仇报!”
“臣妾不明白什么叫恩,什么叫仇。”芳雀咬牙冷笑。
她那日被鸿庆帝和彤妃两个加在一起,虐得太狠。
现在走路还不算太利落,脸上也需用厚厚的香粉,遮住青紫的印记。
可她……
活下来了!
撑过了那一轮又一轮的凌虐,给自己搏出了个嫔位!
芳雀冷冷看向江书:“江妃娘娘,妹妹在你身边,勤勤恳恳服侍了你这么久,你对我,可真下得去手啊!”
宜人忍不住:“芳嫔娘娘,说话要摸着良心。你伺候的时日,还不及奴婢多!娘娘平日里是如何待你的,你难道就全忘了?再说,我家娘娘不过是遵圣旨,打发你去彤妃娘娘那里……”
“啪!”
一记重重的耳光,落在宜人脸上,截断了她后面的话。
“贱婢!主子说话,哪里有你插嘴的份儿?”
见宜人一副忠心护主的模样,芳雀更是气得厉害,“明明就是你们主仆两个,联手陷害我!”
“陷害你?”
江书声音冷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