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让扎巴没有想到的是,那个老僧却是拒绝了他。
“用不着了,你已经大张旗鼓搜了六遍,就算那人在这个城里也早就跑了,我只是提醒你一下,以后做事别这么瞻前顾后,该下手时就果断下手。”
扎巴这回没有任何反问,直接合掌而拜。
“谨记上师教诲。那请问上师,之后扎巴应该怎么办?”
老僧顿了顿,然后道。
“这你就不用管了,之前萨玛派有人过来传话,告诉我之后的事情他们可以接手.....”
谁料到。
一直以来毕恭毕敬的扎巴在听到这话时,当即便急了起来。
就见他猛地挺直了身板,突然间怒气冲冲的说道。
“萨玛派?我看他们就是想要抢功!咱们辛辛苦苦这么多天了,眼见得就要将那人逼上绝路,如今他们居然想接手?他们还要点脸不,不过是区区供奉一个......”
扎巴话还没说完,那老僧忽然挑出桌上人的一个骨节,在那状若癫狂却无声无息的颤抖中,正好落在一个瓷盘中,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扎巴的声音顿止。
而后,老僧方才慢悠悠说道。
“萨玛派也好,咱们宁格派也好,都是从高山上走下来,也是被那些人称作‘蕃密’的一脉,只不过咱们拜的是尸陀林主,他们拜的是红度母而已,从来没就有什么高下,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明白了吗?”
扎巴恨恨地咽下了话语。
“是的,上师。”
那老僧也不去劝,手中的刀也未停,在一个一个挑出骨节的同时,也在随口说道。
“扎巴,我知道你心有不服,但这利州现在的情况可是乱的狠——要知道禅宗那帮人可是时刻在想着反攻利州,至于朝廷那面……虽然咱们虽然有着太后的支持,但那帮高官大员们却很是不待见咱们,据说就连镇邪司的‘道骑’也被派来了几个。”
再说到这时,台上那人的挣扎忽然剧烈了起来,就见其奋力的张着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所有的挣扎都在老僧的刀锋下被镇压了下去。
之后,那老僧才继续说道。
“如今呢,利州的水实在太混,咱们应该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务必要将三坛法会顺利开启——所以什么功什么劳的,今后不用再提,明白了吗?”
但扎巴没说那句话。
在犹豫了一会后,他有些迟疑地开了口。
“上师,关于这点我也很不解,为什么要如此执着那个三坛法会?如今这法王的出身您也知道,属于从根上就不正的那种,咱们为何要对他这么言听计从,甚至可能为他这个三坛法会牺牲掉利州的基业.....”
“扎巴。”
依旧是那平缓的语气,但不知为何,扎巴却感觉浑身都不由得开始颤抖了起来。
“以下论上者,该受何罚?”
“......应断其舌,以行口戒。”
“我之后还有活给你,你说不了话挺麻烦的,退而求其次,你摘下自己的一只耳朵吧。”
“......上师?!”
老僧并未回应,于是那扎巴只能深吸一口气,接着拽住自己的右耳。
接着,咬紧牙关,用力一撕——
伴随着溅出的鲜血,那耳朵竟是让他自己给活生生地拽了下来!
强忍住即将脱口而出的惨叫,扎巴手捧着血淋漓的右耳,双膝跪地,高高举过头顶。
“扎巴已经自行戒律,还请上师过目。”
老僧只是随意地挥挥手。
“知道了。”
待到一切结束后,那老僧才慢悠悠的解释道。
“如今的法王虽不是高山上下来的,但是他所做的所有功绩大伙都有目共睹,当初整合所有派别的是他,入宫讲法的也是他,而且自乌州那次失败之后,他已是接引尸陀林主降世的唯一希望,现如今只有相信他一途。”
“但之前咱们对他做的......”
“——法王以德报怨,是有大智慧,大佛心所在的,至此之后,你休要乱嚼舌——顺便告诉你一声,过几天我也要去往菩提寺了,如今三坛法会在即,所有上师都需过去坐镇,到时候……咱们宁格派在外的就只剩你一人了。”
直至此刻,扎巴脸上方露出慌张之色。
“上师,您如果走了,那之后我应该怎么.....”
“——放心,你我也安排好了。”
老僧缓缓说道。
“你不是不服萨玛派抢了你的功劳吗?那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刚才我用这县令全家的性命测了一次命,虽未得到准确信息,但多亏尊者庇佑,隐约间看到了那人之后途径的一个地方,你想办法去把他‘请’过来,成了,你就带他来菩提寺找我,不成的话.....”
扎巴当即接到。
“不成的话,扎巴当以身饲佛。”
“很好。”老僧点点头。“我留在这的明妃你可拿去,这县令我也料理好了,你同样可以拿走——记得,机会只有这一次,好自为之。”
扎巴点头应下,但在之后,他却忽然想起了什么,又开口道。
“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