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约半个时辰后,依旧是山林中。
“.......总而言之就是这样,之前和那密宗拼杀过一波之后,总算是挖了个坑,弄死了那帮狗腿子全员,可惜我的兄弟也是死了七七八八......”
月色下,那蔡元魁像是抱怨一般,竹筒倒豆子一般的倾诉道,周游就站在他两三丈开外,半倚着那仍然温热的山猪尸体,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结果就是我们必须化整为零,以此防止密宗之后的追杀——我说小兄弟,我都把所有情况告诉你了,这回你总该相信我了吧?”
能说出这一切,那这人的身份基本可以确认无疑。
但周游却并未直接肯定,而是换了个话题,又提问道。
“这个倒是不着急,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先问你几个问题——首先,这个‘蔡元魁’......是你的真实身份吗?”
对方听到这话,有些尴尬地挠了挠脸。
“这个嘛......你要说是也是,你要说不是也不是——我们镇邪司的暗桩遍布于全天下,只要有需求,任何司内之人都可以取而代之——这个‘蔡元魁’前不久因为执行任务而身亡,而我也正好需要一个身份来逃脱缉捕,所以就直接换上了他的这身皮....”
“那你又是怎么混入这围杀正德的队伍里的?”
蔡元魁又苦笑了起来。
“.......这个说来也巧,就在代换上这身份后的不久,那菩提寺忽然写过来一封请函,邀我前来一叙,当时那情况……如果拒绝只能平白引人生疑,谁想到到了地方才知道是要对付正德,不过也因此因祸得福,我才能设下计干掉这头.....”
然而,话至此时,那蔡元魁突然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嗦声,那样子就仿佛是要将肺一起咳出来一般。就见他费力地从腰间拿出了个葫芦,用力往喉咙里灌了几口,这才勉强缓过劲来。
见到周游投过来的眼神,蔡元魁忽地一笑,接着毫不顾忌地将酒葫芦抛了过来。
“——这可真是咱失礼了,有酒怎么能不与他人分享?兄弟,你要不也来两口?”
周游打开塞子,嗅了嗅。
一阵药味铺面而来。
周游并不是什么药师,也不通什么药理,但之前在太岁剧本时,毒心老道曾经为抑制他的饥饿症,前后给他配过几次药。
其中几株药材的味道......与这壶中的味道一模一样。
而据他所知,那些药材的效果只有一个。
那就是强行激发身体的潜能,压制下饥饿,疲劳,亦或者伤势的问题。
之前与密宗的厮杀.....看起来,并不像他说的这么简短啊。
周游看了那仍然笑意盈盈的胖子一眼,并没有喝下这药酒。但也没着急还回去。
他只是抬起断邪,从剑锋除逼出一滴鲜红的液体,滴了进去,晃了晃葫芦,然后才丢了过去。
没做任何解释,可那蔡元魁只是看了他一眼,便毫不犹豫地拔起塞子,一口饮尽。
下一刻,他骤然间变得酡红,就仿佛浑身承担着什么高热一般,氤氲的蒸汽从皮肤上浮起——直至好半天后,这异像才从他身体上消失,就见他长舒一口气,然后叹了一声。
“舒服!”
这人犹如酒醉一般,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朝着周游抱拳拜了拜。
“多亏兄弟帮手,这酒烈了可不是一点半点,我在此拜谢了。”
周游看着那个白白胖胖,却仿佛豪侠般快意的神情,停顿了一会,接着陡然露出了一个笑容,然后同样抱拳,说道。
“客气——对了,在此之前阁下不是问过我的名号吗?”
“在下姓周,名游,你就叫我周道士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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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渐斜。
如今既然双方都表明了身份,那之后的事情便好说了。
周游简单说了下自己的身份,与正德的交情,以及是如何机缘巧合混进这菩提寺,成为一名巡行僧的。
除了一些不方便透露的以外,这一路上发生的事情,应告知的他也都尽数告知。
而听听到他的经历后,那道骑也有些瞠目结舌。
“周道长这一路的经历.....都可以写一本书了,能从那一片尸山血海中杀出来,还能仅凭和正德两人就干掉一个大喇嘛和一个上师.......不是我说,道长你是真是有够厉害的哎。”
看着那竖起的拇指,周游只是随性地笑了笑,然后开口道。
“这些事都已经过去了,就不必再提,这位蔡...不...是白马.....”
对方豪爽地笑道。
“现在既然是套着这个身份,那就一切以这个身份而论,周道长您就叫我蔡元魁便好。”
“.....那好吧,蔡兄。”周游顺水推舟地说道。“那既然咱们话已经说开了,那现在我只问蔡兄一点——你之后有何打算?”
然而听到这句话后,这个一直性格豪爽的汉子却陷入了沉思。
周游也未催促,而是静静地等待着。
好一会后,这人才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