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依旧是宋府之前。
本来今休沐日已经过了,但郡守嘛,作为城里官职最大的人,修不修完全是随他心情,而今个正赶上他心情好,于是放空了府衙,在自家大摆宴席,迎接着两位‘高人’。
这全城上下都知道郡守大人素来节俭,但今天却是着实大出血了一回,一眼望去,只见得蒸羊羔,烧子鹅,焖黄鳝,炖甲鱼,烩熊掌.....满桌子的菜肴琳琅满目,那叫一个色香味俱全。
纵使其中没什么龙肝凤髓之类玩意,但作为款待的家宴来讲,这已经算是非常具有诚意了。
一切都已准备就绪,除了一点问题以外。
......该赴宴的人没来。
此时午时已经过半,眼见得桌上菜肴渐凉,操办宴席的师爷急的那叫一个心急火燎,在门口来来回回走了半天后,他终于按奈不住,小心走到屋里,然后对着自家老爷禀告道。
“我说爷,这离约定的时间已经快过半个时辰了,这眼瞅着菜都快凉透了,这两人怎么还是不来啊?”
宋郡守不断用食指敲打着桌面,脸色也是有些发沉。
“可能是因为什么事耽误了?再等等吧。”
那师爷只能垂下头去,但好一会后,还是忍不住再次开口。
“老爷,您看我要不我去催催他们?”
“催什么催,你知道他们住哪吗?”
“那要不动用城里差役去找下......”
对此,宋郡守只是冷眼一瞪。
“你是生怕我这点事传不出去是吧。动差役?就凭那群家伙的大嘴巴,让他们去找不消半个时辰,全城就应该都知道了!”
师爷立刻噤若寒蝉地噤声。
于是客厅间瞬间安静了下来,而时间也在这种沉默中一点点走过。
直至这宋郡守都开始急躁起来的时候,终于有一个下人慌慌张张地闯了进来。
“报,报大人,我,我.....”
“成何体统,这么冒冒失失的,还以为我宋府没有家教呢——别废话,赶紧给我说!”
那下人磕巴了好一会,才勉强组织起语言,小心翼翼地说道。
“大人,外头有两个人求见,其中一个正是砍掉咱家半个石狮子脑袋的家伙,请问是否要调动兵马来支援.....”
“调动个屁,那是老爷我的贵客,还不赶紧去请!”
片刻。
昨日的那两位——也就是周游和陶乐安便走进了屋里。
甫一见面,陶乐安就连连作揖道歉道。
“大人,实在是不好意思,本来我们已经提前半个多时辰往这赶了,谁想到我这兄弟中途又有点犯病了,没办法,只得先拉着他去看了下郎中,服过药后才赶过来,结果就来的迟了.....大人有什么责罚在下都甘愿受着,还望郡守您大人有大量,不计前嫌原谅我二人。”
听到这话,宋郡守那阴沉如水的脸色才算好了些。
“既然事出有因,那再惩戒的话,反而显得本官斤斤计较了——行了,坐吧,饭食已经准备好,就等你们两个了。”
陶乐安先是扶着脸色苍白的周游坐下,接着自己方才落座。
不过二人谁都没动筷子。
宋郡守见状,又再次皱起眉头。
“两位是觉得这我宴太过于寒碜?还是味道不合胃口?怎么一点都不动呢?”
陶乐安苦笑连连。
“禀大人,昨天那扁食我也吃了,虽然没到我兄弟这种程度,但肠胃也不太舒服.....罢了,郡守大人如此好意,我再不接受就有点不识抬举了,大不了之后多吃几服药就是了。”
话罢,陶乐安就拿起了筷子,甚至就连脸色苍白的周游都随着吃了几口。
见状,郡宋守的表情这才转怒为喜,他又叫来几个老仆抬进了一台好酒,当着面起开,给周游二人倒上了满满一杯。
接着,他才拿起杯子,作为主家站起,为此宴敬酒。
“二位,饮胜!”
举杯一饮而尽,酒液沾满了胡须,显得那笑颜实在有些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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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
酒足饭饱,主宾尽欢。
宋郡守示意仆人把菜肴都撤了下去,然后笑道。
“既然款待已经款待完了,那咱们说正事吧——二位的差事我已经安排好了,明面上是府衙里的管差,实则作为我的贴身护卫,护我周全。”
陶乐安闻言有些不解。
“大人,我们兄弟二人的身手您应该也应该知道,一般来讲作为护卫一个人就够了,为何......”
这宋郡守笑了笑,但眼神中却尽是苦涩。
“两位壮士,你们既然投入我的麾下,那么也应该知道我和这厚土教的恩怨吧?”
“.....大致听说过。”
“那你们也应该知道,我结发妻子命丧于他们之手,我与他们有血海深仇吧?”
“也有所耳闻。”
“然而这厚土教根植于淞州,我这郡守看似身居高位,实则如履薄冰,实不相瞒,前几日我已经遭受过好几次的刺杀了,多亏护卫拼死相救,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