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某个客店。
像是这种官道边的邸舍通常都是简陋到极点,前面是一个草棚,中间是几个破屋,后面干脆就是一个几块木头支棱起的马房。
如此环境,服务的态度自然也不会多好,再加上大中午的只有一桌客人,所以店家基本爱答不理的,只是把点的菜报到了厨房,便直接打着哈欠,钻到了后屋之中休息去鸟。
于是茶棚之下便只剩下了风尘仆仆的周游三人。
看着那死里逃生,仍然面带惊恐的师徒,周游摇摇头,也没说什么。
在前段时间的交谈里,他也知道这师徒俩是从茅山来的,下山是为了找一样要紧的东西——不过他师徒二人实在是势单力薄,所以便暂时寄宿于这左将军手下,作为帮忙找东西的报酬,当做客卿帮其办一些事。
不过其余的....这玄正道人却是守口如瓶,其中最关键的找什么东西他死活不说,至于他们师徒二人如何沦落到这种地步的也是没提,最终也只是说作为仗义出手的报酬,会帮周游引荐给那左将军而已。
不过周游倒也没那个探究人家底细的闲心——倒是对这二人本身感觉有些好奇。
其中这老的嘛....看起来是个老油条,实力倒是一般,不过说话间十分圆滑,看起来是个久经江湖的。
而这个小的嘛....那就纯是个毛头小子,行事毛毛躁躁的,虽然年纪比卢平大一些,但某些地方比卢平还大有不如。
........这茅山到底抽什么风?派这么个组合来执行秘密任务?
不过就在周游奇怪间,耳边忽地传来了一个漫不经心的声音。
“客官,你们的菜来了!”
几个盘子‘啪叽’一声被拍到桌子上,再望时,那小二兼洒扫兼店家的汉子已经打着哈欠,朝着里屋走去。
.......这懒样好生熟悉,倒是让我想起了个故人。
那师徒二人倒是没丝毫介意这实力,这两位就像是早已习惯一般,直接把自己的那份菜端到面前,然后从包裹中翻出了两张馕饼,也没拿筷子,就像是饿急了一般往嘴里塞了起来。
吃的倒是很开心,可问题是……
这二人面前只有一盘肉炒青菜而已。
也不知是店家偷懒,还是说本身就是如此,这盘菜的肉丝屈指可数——可就算这样,那俞姓道士仍然把那几个肉丝挑出,全都扒拉到自家徒弟那面,然后才拿起饼卷些菜开始狼吞虎咽。
“我说师傅,这周道长当前,你这模样.....成何体统啊。”
那傅羽像是看不下去地摇摇头,但也没去动那几根肉丝,而是又推到师傅那块,接着也就着青菜啃起了饼——吃相好歹是斯文了些。
好一副师徒和谐的景象,可是吧......
周游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盘子。
半只烧鸡,三两猪头肉,加一壶热酒和俩刚蒸好的馒头——他这人向来都不是节约那住,只要有条件,哪怕这种乡野小店也是尽量多点肉食。
虽然也算不得什么好东西,但与这师徒俩一对比.....
啧,这怎么让人吃得下去哎。
看着冯娟参与的俞道人,周游把盘子往前推推,然后说道。
“我说道兄,我这东西点的有点多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要不拿去点?”
见状,那一直对他恭敬有加的傅羽连忙推辞。
“不不不,周道长,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您本来就救了我们一命,又怎么好意思......”
可还没等他话说完,一只黑黝黝的爪子已经伸了过来。
“多谢道友,多谢道友!不瞒您说,我们爷俩已经很久没吃过一顿好东西了......徒弟,你还在那愣着干嘛,还不赶紧好好谢谢人家?”
傅羽用满是纠结的目光看了他这师傅半天,最终变成了一个深深的叹息。
“不好意思,让周道长您.....见笑了。”
“无妨,性情中人嘛。”
周游笑着摆摆手,端起酒杯刚想喝一口——但在嗅了嗅后,他便摇头将其泼掉。
其中倒是没毒,但大约是酿造工艺的原因,最底下沉了一层泥沙,那味道别说喝了,就连闻一闻都令人恶心。
不过幸好,他还自备点酒水。
从腰间解下酒仙葫芦,拔开塞子,朝着杯里倒了一杯。
霎时间,浓郁的酒香味弥漫于整个屋子,那俞道人连嘴里的鸡屁股都觉得不香了,眼巴巴地朝着周游看去。
“那个.....道友,实在不好意思,这个.....那啥......”
“无妨,好酒本身就是与人喝的。”
似是同样看出俞道人想说什么,周游笑着也为其倒上了一杯。
这老头顿时大喜,先是端起酒杯,沉醉地吸了一口气——但却未着急饮下,而是小口抿了一口,回味了一会,又抿了一口,直至所有酒液都已饮尽,还恋恋不舍地舔了一圈杯子。
“好酒.....真是好酒啊......这佳酿的水准估摸都快赶上掌门那些私藏了......”
——而看着他这副德行,傅羽已经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