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发生了什么?
——这是怎么一回事?
由于实在太过于突然,以至于绝大多数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人一点一点的融化,从皮肤到脂肪,从脂肪到肌肉,最后连骨髓都化作一滩脓血,顺着地上的沟槽,朝着那棺椁流去。
而后。
那棺椁就如同张贪婪的嘴一般,将那些液体啜饮殆尽——接着,最外层漆黑的木头上一阵涌动,浮现出了张惊恐的人脸。
正是那人的脸,并且,此刻还张大着嘴,无声地朝着他人求助着。
.......然而并无一人可帮他。
看着那些目瞪口呆,乃至于骇然恐惧的脸,隐王露出了迄今为止,最为和善的一张笑脸。
“真是不好意思,本王有一点忘了和诸君说了,这场寿宴所需奉上的贺礼还有一个。”
语调微微挑起,就仿佛十分的欢乐一般。
“各位的命——你们口口声声说要给我奉献一切,那么自然也不会介意把自己的性命交出来吧?”
随着这声话语的落下,一声惨叫再起。
在此之间,又有一人开始融化。
.......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众人总算呆在这里是一个死字,一个人率先朝着外面逃去,然后是第二个人,第三个人.......转眼间,人群就如同潮水般向外涌出——
但很快的,他们就被硬生生逼了回来。
第一个想要逃跑的人已经被射成了刺猬——但所有的箭矢都是奔着他手脚去的,这人在地上涕泪横流的嚎着,却一时不得死——然后很快的,他也化作一滩脓血,流向了棺椁,为上面新添了一张脸。
数百张长弓立于门口,弓上长剑闪着森森寒光,那些持弓的军士面无表情——但但凡只要有人敢迈出一步,就会立刻被射成刚才那副模样。
此刻,终于有人认出了这个军阵。
“射声军,这是朝廷最为精锐的内府军.....但怎会在此!”
但依然没人能回答他。
在不远处,有更多的惨叫声传来,那感觉似乎是整座山上都在进行着一场屠杀。
然而,乐声却从未间断。
惨叫声混着那悦耳的吹奏声,竟显现出一种极为怪异的美感来。
隐王摇头晃脑地欣赏着,然后突然笑了起来。
“我呢,也知道你们的心思,庆贺也罢,巴结也罢,说到底不就是仿若那墙头草一般,觉得本王在远离朝堂多年以后,势力已大不如前,就连手中的兵马都掌控不了,所以想观望一下,如果实在不行的话,就把我卖个好价钱?”
“王爷,我们绝无....”
但还未等那叫屈叫完,这个轮椅上的小老头便笑道。
“——当然,你们想的都对。”
“我啊,活了实在太长时间了,长到当年我手下那帮精兵强将都化作了黄土,而他们的子嗣几代下来又基本成了废物,我确实难以像之前那样,以至于现在就算那些小东西都敢对我龇牙咧嘴了.....但问题是我只是老,并没有傻,又怎么能把权力真下放到那群废物手里?”
说罢,隐王又朝着旁边的谢安明笑道。
“士兵这玩意啊,还是没有脑子好点,你说是吗?”
然而和刚才不同,谢安明并没有直接回答,这位的目光仍然死死地看着周游,直至隐王又重复了一遍,他才恍然惊觉,然后恭敬地低头回答道。
“王爷,您说的正是,但迟则生变,您看咱们是不是继续下一步了?”
“是吗?”那隐王皱了皱眉,但还是轻声说道。“我还想好好欣赏一下这幕戏剧呢,算了,就依你吧。”
隐王轻轻敲响了手掌间的一个扳指。
霎时间,乐声将息,取而代之的是齐齐的赞颂声。
那声音并不是在厅堂中响起,而是远于天际——却又不知为何近在眼前,而后,所有人都看到了一副景象。
在门外,那尸横遍地的宴席中,那些艳丽的舞姬尽数跪在血泊之中,在呢喃着难以辨识的言语。
在田野,那些厚土教的信徒虔诚地伏于地上,每个人都带着狂热的笑容,高声歌颂着厚土娘娘的功绩。
在城市,所有的天师和地师已完成了仪式最后的步骤,他们齐齐地割开了喉咙,让鲜血灌注于面前的通鼎之中。
在鬼村,无数怪物仰视着天空中的血月,开始齐齐高颂。
“聽聞聽聞法汾期發鉲方發發囚,呔長覅赽,伐噶發那個怒染發,聽閫閙糓餈諹,坿??頝退劐,葵鈭睲憭鞾睃末懲銝芣糓......”
言语扭曲而又怪异,和之前所听过的那一样,已非人类所能辨识。
但就在这高颂之中,那轮血月却逐渐转变,溶解,塑形,最后.....
变成了个胚胎的模样。
——啼哭声响起,所有祭拜者一齐融化。
众人也同时从这幻觉中苏醒,其中以周游脸色最为精彩。
“我艹我这真是乌鸦嘴啊,这混蛋难不成真要搞国土炼成阵?”
他下意识的握紧断邪,想不管怎么先把这仪式打断再说——但旋即,就被一个眼